沒一會兒,她抱著自己的背包,跑回了客廳裏。
“我收拾完了,咱們走吧。”
“嗯。”
紀南牧開車,將姚祈星一路送到了宿舍樓下,看著她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和他揮手進了宿舍樓,才離開了Z大生活區,回到了公寓裏。
回到公寓時,已經過了晚上的九點。
紀南牧站在房間裏的窗邊,望著窗外暗沉的夜色,撥通了武夷的電話。
“喂。南牧?”
“嗯。”
“哦對,你要問蘇己她爸那事對吧,他什麼都沒說,要等我爸那邊文件下來,才能知道處理結果。林祥順這邊,還要安排人看著嗎?”
“不用。他已經沒什麼用了。”
“OK,沒問題。”
“然後,明天,把人韻的律師函撤回來,繼續與人韻的合作。”
“這都發出去鬧成這樣的,現在撤……”
“撤回來。另外,將蘇己父親綁架的消息放給《朝陽日報》。”
“《朝陽日報》?那隻是一家三流媒體,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力,你確定要放給他們?”
“越是三流,才越有說服力。”
“你這又是哪裏來的理論……”
“正統的媒體,恐怕還沒成版,就會被壓下來。”
蘇妲工作室的辦公桌前,武夷握著電話的手一僵,臉上的表情也凜了起來。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林祥順是蘇己的父親,現在的蘇己,身後可有紀遠山撐腰。紀遠山作為Z城商圈的大佬,區區幾家媒體,怎麼可能不在他的控製之下。
他們想要在紀遠山霸權控製圈的夾縫中破縫而出,必須要另辟蹊徑。
選擇《朝陽日報》,也正是因為他們的三流,以及薄弱的地位和影響力,讓他們的話語顯得蒼白,卻也就是蒼白,讓他們多了幾分為底層人民旗鼓呐喊卻得不到聲援的弱勢,正是這種被壓迫的正義,才更加令人信服。
成版成章,輿論造勢準備,一夜,對武夷來說,就已經足夠。
僅僅一句話,不需要更多的解釋,武夷就明白了紀南牧的意思,毫無保留地相信和答應,就如同紀南牧毫無保留地相信著他一樣。
武夷正色,將電話換到另一邊的左耳,騰出右手在麵前的記事本上寫下一行字,一邊鄭重地應下了紀南牧。
“行,我知道了,交給我。還有呢?”
“扶持人韻。”
“明天,你就可以看到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軌上。”
紀南牧低低地“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又撥給了江河,將另一件事安排下去。
關於唐氏,關於紀遠山,關於六年前,這一件件,都應該完結了。
紀南牧掛掉電話,負著手站在窗邊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在那裏看了很久很久。
漫長而驚悸的一天。然而,沒有她的夜,恐怕要比這一天還要寂寥。
但,在這之後,他,他們,還要一場硬仗要打。
黑夜,醞釀著一切的陰謀和暗鬥。
Z城,又將刮起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