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員抹了一把額上的虛汗,走開了去。
江河拉了個凳子,將錢友友往凳子上一壓,錢友友便雙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
“不是把你送回去了,跑這兒來幹什麼?”
“你……你被抓了嗎……?”
“瞧瞧我這樣子,哪裏是像被抓的?”
錢友友弱弱地看了江河一眼,垂下了腦袋。
八字胡不過是上個廁所,來這麼一出,徹底打斷了他們的進程,還讓大家的目光都投到江河和錢友友身上。
江河舔了舔唇,扔下句“沒我什麼事了,我先撤”,拉起錢友友,就往門外走去。
八字胡是他的人,自然也跟上他要出去,被江河一個白眼定在了原地。
“你給我在這裏好好聽著。”
“我?一個人在這裏?”這是可是警察局啊!
“難道我留在這裏?!”
八字胡目送他們離開,默默地走回去,在心底為自己悲哀了一把,坐上了江河剛剛拉過來的那隻凳子上聽著他們的研討,完全鬧不明白。
所以說人家在討論林祥順的問題,他留在這裏算什麼?
江河拉著錢友友,穿過長廊,走出了警察局,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不由分說地摟過錢友友往邊上停著的車走去。
“特地跑這麼一趟,擔心我被抓啊?”
錢友友聳肩推開江河,還沒推開幾厘米,江河又把她拉了回來摟住,戳了戳她的臉頰。
“害羞什麼呢?”
“我沒擔心你……你救了我,我不能讓你因為救了我被抓,這是做人最基本的……”
“管他什麼做人不做人的,我隻知道,你過來了,是因為你想過來,你想過來,是因為我!”
“不是……”
“那你說我哪裏說錯了?”
錢友友說不出來,臉上一紅,把頭垂得更加低。
兩人到了車邊,江河拉開後座的車門,讓錢友友先進去,他也隨後坐進後座,將手搭在她身後的座椅上,笑眯眯地看著錢友友。
“小暴發戶,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一想到我要被抓起來,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沒有……我早就不喜歡你了……”錢友友別過頭去。
江河更加坐近了幾分,搭在椅背上的手一往下,將錢友友的臉掰向他這邊,臉就停留在離她隻有幾毫厘的地方,再前進一毫,兩人的鼻尖就會相抵。
灼熱的氣息噴薄交纏,錢友友的臉頰越燒越紅、越燒越熱,更在江河忽然的低笑中,耳蝸裏都開始轟鳴。
錢友友垂下眼瞼,低聲開口。
“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你這隻死鴨子。”
死鴨子,嘴硬。
他從來都不會說她嘴硬,隻會說她是死鴨子。
以前的錢友友,有時候還會傻傻地附和聲“嘎嘎嘎”來逗江河……
錢友友眨了眨眼,眼淚就從垂下的眼眶裏滾滾地鑽了出來。
“江河……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