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翰有些不明白:“哪一天?”
紀南牧報出了那個暴雨滂沱的日子,年月日,不差一個數字。
正是那一天,姚正翰差點將人韻拱手讓人,後來和殷正德達成了協議。
可是,他並不記得那一天發生過什麼和紀南牧相關的事情。
姚正翰皺起了眉,重複了一遍這個日期。
“是。我和您的女兒,約定了見麵。”
姚正翰忽然就想了起來。
六年前,就在這個地方,大雨傾盤,雨珠敲擊著窗戶,小紹瑋震天的哭喊聲,還有殷正德的暴怒。為了安撫急哭了要尋找星星的小紹瑋,姚正翰被迫用了殷正德帶來的保鏢,將不打招呼跑出門的女兒找了回來。
原來,那一天,女兒是為了見他,怪不得晚上醒來會鬧得這麼厲害。
姚正翰輕聲低喃了一句“也難怪”,卻不知道要如何向紀南牧陳述。
極輕極輕的三個字,紀南牧還是聽到了,下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
“所以,她來赴約了嗎?”
“是,她去了。”
“可惜,我並沒有見到她。”
“或許是你們錯過了。”
“伯父,先禮後兵,我不想進行到下一步。”
“你這是在威脅我?我一個不管事的閑人,手裏也沒什麼東西……”
“拿人韻威脅您,未免有些太小兒科了,我也不至用您的家人。您的家人,也是她的家人。不過,帶著她消失,倒是輕而易舉。您也覺得,這個女兒太煩擾了吧?”
姚正翰用手抓住了窗沿:“那一天,家裏發生了些事情,我需要把她找回來。”
“在哪裏,找到的她。”
“車站門口。”
紀南牧眯起眼,幽黑的深眸裏閃起陰冷的凶光。
也就是說,就差了一步,那一天,她離他,就隻有這一步的距離。
僅僅一步,將他和她足足相隔了六年零六個月。
紀南牧將垂落在身側的手背於身後,握緊的拳上青筋暴露。
身後久久都沒有動靜,姚正翰轉身來看,看到這般冰冷暴戾的眼神,隻覺得森森的寒氣流遍全身。
“如果你想聽事情經過,我也可以告訴你。那一天,殷……”
“不用了。”紀南牧抬起冷厲的雙眸,“現在,我隻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忘記的。”
“你……你想恢複星星的記憶?”
“是。”
姚正翰的臉色忽然慌張起來:“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
“做什麼,可不可以,我來決定。你隻需要,將我要的告訴我。”
“不,我不能告訴你!”
“那我們換一個問題。告訴我,是誰,對她做了這樣的事。”
“什麼?什麼事?”
“抹殺她的記憶。”
“你……你怎麼會知道……”
“告訴我,那個催眠師的名字。”
無形的威壓朝他的頭頂傾軋而來,姚正翰不自禁地後退一步,用手撐住窗簷,眼中竟浮起幾抹驚恐。
咚咚咚——
三聲清脆的敲門響起,書房內的兩人,瞬間靜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