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紀南牧跨出一步,又跨出了一步,前腳才越過床頭,姚祈星就急了……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我不舒服,什麼破傷風什麼發炎的怎麼辦……那我豈不是得一個人趴在這裏等死……”
“如果我沒有記錯,似乎有人說,自己一個人可以。”
“你記錯了記錯了!我可沒聽到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裏泛著水光,一絲難為情都沒有。
教訓沒學到,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越來越溜了。
紀南牧莞爾,近乎寵溺地慣著她,開口安了她的心。
“去去就回。”
“嗯!去吧!早去早回!”
一聽到他說還會回來,姚祈星非常爽快地放他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條件的相信,相信他的人格,相信他說的除卻開玩笑以外的每一句話。他說“去去就回”,她就認定了他一定會回來。
病房外的椅子上,還留著他走得急連盒子都沒有蓋上的小雞蘑菇粥。
紀南牧帶上房門,將早已涼掉的粥蓋好蓋子裝回袋中,拎著粥往樓道盡頭的大垃圾桶走去。
寂靜無人的夜晚,隻有窗外風吹動樹葉的簌簌聲。
紀南牧站在燈光昏暗的角落裏,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啟了急救時關掉的震動。
有兩個未接電話,來自於同一個人,時間間隔為十分鍾。
紀南牧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五六聲,那頭才接了起來。
紀南牧抬頭斂眸,望向窗外烏雲蔽月的蒙蒙夜空,臉上的神情陰晦不明。
“武叔,打擾了。”
“不礙事,我也才剛從局裏回來,你是想問白天那案子?”
“嗯,如何了?”
“下午才發的海捕文書,剛貼出去不久,有消息了一定告訴你。”
“謝謝。”
“不用,跟我還這麼客氣。白天忙沒顧著問,蘇妲沒事吧?”
“蘇妲沒事,您放心。”
對麵的男人叮囑了幾句,說這幾天外麵不太平,讓他們幾個出門小心些,特別是蘇妲晚上不要獨自出門。
紀南牧應下,又嘮了兩句,便草草掛掉了電話,負手站立在那裏,麵無表情地望著無月無星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位被稱作“武叔”的男人,是武夷的父親武臧,Z城特警大隊的隊長,不久前剛接任了公安局局長一職,Z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幾乎都要過他的眼。
賈老板故意傷人的事件一出,武夷第一時間就拜托了他爸,讓他特別留意這件事。因此,武臧對這件事格外關注,通常要兩天才披下來的海捕文書,隻用了兩個多小時就發布了出去。他還讓打下手的小警員一有情況就報給他。
也就是說,隻要賈老板沒來得及逃出Z城,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唯一讓武臧意外的,是紀南牧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他第一反應,就是他未來的兒媳婦蘇妲出了事,心都跟著吊了起來。
好在蘇妲沒什麼事,可紀南牧的態度,讓他這位經驗豐富感覺敏銳的老警員,都覺得有些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