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盛世總裁，坐擁整個Z城的半壁江山，出席過各種上流聚會，向來都是客套疏離彬彬有禮，什麼時候做出過一點點稍微過激的反應？
想想他給他們講課的模樣就知道，這個人的粗魯，絕對不會展示在人前，可是剛剛他的的確確……
智者皆點到為止，剩下的事自有別人幫她做。
施柳卉拍了拍姚祈星的肩頭。
“剛剛說話衝了點，不要在意，就是想幫你一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過去了。”
“嗯。”
施柳卉起身走開，關閉了口袋裏的錄音鍵，把姚祈星一個人留在了這邊。
晚風有點涼，姚祈星托著腮幫靜坐著，把遇到紀南牧以來的事情從來到位都想了一遍。
沒記得的萬達廣場開業不算，從特邀講師、謝學生證請吃飯、借來虐殺渣男到Z大社交圈的包養事件和被迫借宿，再到現在的盛世實踐，每一件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腦海裏。可這麼多事合在一起，她卻覺得是理所當然地走向，一點也沒覺得違和感。
那他在她耳邊低喚的那些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話語呢？還有自動取款廳突如其來的那一下……
姚祈星的腦袋“轟”一下炸開。
她居然想不起，她有多久沒跟室友們提過“齊斐”兩個字，取而代之的永遠都是紀老師如何如何……說不定，是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讓他多注意自己幾分……似乎，還讓她成功了那麼一下下……
姚祈星的眉眼一下子就笑彎了，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欣喜如狂。
回頭，她一定要和紀老師好好說說。
她抬眼望了一圈四周圍，晃了晃腦袋趕跑腦海裏的胡思亂想，邁著輕快的步伐回歸室友們的隊伍。
而在另一邊，兩個頎長的人影並肩站著，一個冷冽如霜仿佛來自地獄的判官，一個溫潤高潔就像初春的清泉。
紀南牧冷冷地望著燃燒的篝火，倒是矮了二、三厘米的沈景旭率先開了口。
“我可沒有偷聽或是偷看，我一直都站在這裏，你可別錯怪了好人。”
“你一開始就知道。”
“確實知道那麼一點。”
“她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看著很正常，不過在關於你的事情上，她根本就沒有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不告訴我？”
“現在的她配不上你，她已經都把你忘了，不是也過的很開心，你還在強求什麼？”
一陣許久的沉默。
這裏，隻剩下風吹打樹葉的簌簌聲，遠處的歡鬧似乎都與他們二人無關。
紀南牧垂下的手忽而握緊，低沉冰冷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威壓，透出駭人的寒氣來。
“配不配，忘不忘，隻有我能決定。”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願不願意記起？”
“你想說什麼。”
“我想讓你，放手。你們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嗬。”
紀南牧輕“嗬”一聲，目光遼遠而虛渺，說出的一字一句都清晰無比。
“你終於，打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