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俄斯鎮(3 / 3)

路人笑了笑,道“您並無誠意賣我,那我去買別的奴隸便是。”說著,轉身正準備離開。

詹姆斯伸手準備拉住他,道“五十枚銀幣。”

路人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

隻聽到“三十”“二十”“好好好,十枚。”

路人轉過身,走到詹姆斯麵前,指著丹尼爾,道“您要知道,一個這麼小的奴隸隻不過五枚銀幣,被別的財主打死才要賠十枚。何況您這奴隸輸了比賽,還被你打得這麼傷,兩枚銀幣已經很多了,不賣就算。”他特意強調輸了比賽,還有被打傷,意圖把價錢壓倒最低。

“這個死窮鬼怎麼知道那麼清楚?”詹姆斯低頭細聲自問。生意人始終是生意人,誰會做虧本的買賣?咬咬牙,一跺腳,攤大手板,道“好,兩枚便兩枚。給錢。”

丹尼爾已經是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得聽到這番話。他不知道新主人為什麼會買戰敗的自己,也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對待自己,隻要能離開現在這個殺奴隸不眨眼的舊主人,已經是最大的幸福。幾乎全身綻裂的身體,痛入心頭的感覺仍擋不住他的開心。嘴角微微上揚,無法笑得再開心一點,嘴角抽搐的瞬間,感覺到傷口的劇烈疼痛,使他停下笑容。如果不是痛地動不了,他肯定笑地見牙不見眼。

路人付了兩枚銀幣,詹姆斯才揮手讓管家把丹尼爾的賣身契拿過來。

法律規定,賣身契一刻沒到新主人手上,舊主人都有權殺死奴隸。詹姆斯知道殺死丹尼爾,這兩枚銀幣肯定會落空。他趁管家把賣身契拿來的這短暫的時間,把皮鞭浸泡在辣椒油上,用力一甩,辣椒油在空中飛濺,有不少濺向那路人。

地牢裏隻有詹姆斯、丹尼爾和那路人,丹尼爾處於半昏迷狀態,無法睜眼看任何東西;詹姆斯趁機打多兩下,也沒注意到那陌生人。隻見辣椒油濺向路人,路人的身體竟然散發著淡淡得白色光芒,辣椒油被光芒照耀之下,竟然憑空消失。皮鞭抽打在丹尼爾的身上,詹姆斯微微轉頭得意地笑著,刻意讓路人看見自己在做什麼,又是兩鞭過去,才用刀把丹尼爾手上的繩子割斷。

丹尼爾無力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更別說要他走出地牢。此時管家拿著賣身契走來,詹姆斯示意管家直接把賣身契交給那路人。路人接過賣身契,把它收好,走到丹尼爾的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衣,撕成好幾塊,幫他包紮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不介意丹尼爾身上那些血跡和油劑,檢查無大礙,扶起他走出牢房。

“這是真的嗎?主人把自己的衣服撕爛,幫奴隸包紮傷口,還扶著髒兮兮的奴隸?”詹姆斯偏著頭向身旁的管家不信得問道。“那人真是個死窮鬼,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奴隸這麼好,丹尼爾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貪?”

他的下人不相信的點了點頭。

丹尼爾被路人攙扶著向前行走,雖處於半昏迷狀態卻還有三分醒。無力睜開眼睛,隻感到誰扶著自己向前走,怎麼想也隻有這還未見麵的新主人。心裏立誓,無論新主人要自己幹什麼都在所不辭。必定賠上性命完成新主人一切的命令。

兩人走出詹姆斯的莊園,一輛馬車經過,那路人招手讓馬車停下,付了兩枚銀幣買下馬車。

所謂的馬車,不過是一匹馬拉著一架載貨的平板車,有時為了盈利,順便載幾個人。

攙扶著丹尼爾,小心翼翼得讓他平躺在馬車上。這是丹尼爾第一次坐馬車,馬車的寬度剛好讓丹尼爾平躺,硬邦邦的木板與傷口觸碰時,丹尼爾痛得大哭大叫,此時的心情又喜又悲。不管第一次坐馬車的感覺如何,他很感激還未見麵的新主人,是他讓自己有做馬車的機會,讓自己不再被詹姆斯毒打致死,還撕破衣服為自己包紮;這樣的新主人,難道不值得自己對他忠心嗎?隻是傷口太多,太痛,使丹尼爾無法張開眼睛看清楚新主人的樣貌。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聽到一句話。

“我要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或許你會覺得那裏很新奇,但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因為你將要生活在那裏,以後會慢慢習慣的。”路人有模有樣的駕著馬,用馬鞭抽打著那匹老弱無力的老馬的屁股,開口對他說第一句話。

即使是撿自己回家養的那奴隸也沒試過對自己這麼好,或許因為奴隸的身份,不得不對丹尼爾這被用於財主們娛樂用的奴隸避而遠之,即使病了,死了,也不得對他半分友好。更別說願意撕破衣服為自己包紮,一件衣服對奴隸而言,是多久才能換一次?甚至一輩子就那麼一塊破布包裹著身體,會舍得撕破為一個垂死的奴隸包紮傷口?從三歲學會行走開始,每天被詹姆斯和他的手下呼呼喝喝,沒一個對他半分友好,更別說對他有禮貌。而這新主人竟然沒半點主人應有的架子,說話的語氣十分友好,像對朋友一般。

丹尼爾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強忍著痛處,嚐試用手支撐著身子坐起,手臂還未用力,稍稍動了一下,便疼地無法再動彈。無力得睜開眼睛,新主人的背影深深映入丹尼爾的腦海中。有氣無力得道“主人,小的叫丹尼爾。以後您讓小的做什麼,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路人繼續鞭打著老馬,淡淡得說道“你不用叫什麼主人不主人的,你不再是奴隸。安心睡一覺吧,睡醒之後,你的傷會痊愈。”

這番話令丹尼爾驚訝萬分。八年來,自己都是奴隸的身份,現在竟然“有機會”脫離奴隸的身份,他無比的激動。但是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見過的財主沒一個願意浪費任何一分錢在沒用的地方。不過這番話,已經令他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即使這話隻是騙自己的,又如何?激動的心情使他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隻是臉部稍稍抽搐便疼痛得欲生欲死,艱難地搖了搖頭,道“不,不。小的願意一輩子聽候主人的差遣。”

路人見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拿出契約,轉過身當著他麵撕爛。若丹尼爾沒有受傷,必定搶在撕爛前阻止。但渾身無力的他,隻能叫了兩聲“不,不。”便沒有再說。

終於看清楚主人的樣子,約二三十歲,一頭金色長發被黑袍帽子遮住,隻有絲絲鬢發露出。淡淡的笑容顯得十分和藹,像是救世主一般。

當天晚上,馬車停在一片空地上,方圓數裏無一行人出沒,丹尼爾在馬車上睡著,忘記傷口的疼痛,進入甜甜得美夢。

那路人甩了甩右手,一根看似精致的樹枝從寬大的袖袍中滑落,落在他的手上。

看了看趴在馬車上進入睡夢的丹尼爾,手中那看似樹枝的魔杖揮動,嘴巴唸動著不知道什麼複雜奇怪的咒語。過了好久,終於住嘴不再唸動咒語,魔杖的前端由原本的木色竟變成紫黑色,魔杖的前端散發著紫黑色的光暈,光暈越來越大,變得越來越深,似乎成了實體一般。

待到那團光暈有人頭大小,路人揮動魔杖,那光暈向地麵擊去。

紫黑色光暈與地麵融合,竟然變得異常大,瞬間變得人一般大小,即使一個高個子的人平躺在上麵,也不會覺得狹窄。

過了幾分鍾,光暈竟然化作一道門,中間紫黑相隔的光影如同漩渦一般。

路人警惕得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之後,抱起丹尼爾,踏入漩渦之中。

丹尼爾感覺到有些溫暖的紫黑色光芒出現了一會兒,身體似乎在高速地移動著,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睡夢中依稀聽到你現在到了‘星宇世界’,不再是你原本身處的“地球”。你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俄斯鎮’,你長大之前,應該都會住在這裏。這是個鬥氣與魔法並存的世界,你永遠都要在這生活。抱歉,我的錢並不多,隻能給你留在這一枚銀幣,還有幾個饅頭,夠你生活一段時間的。你自己想辦法活下去吧,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