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肆無忌憚的占據了大半個房間,灼熱的溫度讓人有些不舒服,床上隆起的被子卻紋絲不動,陽光趴在他高挺的鼻子上,撫摸著他纖長的睫毛,空調下呼出的絲絲涼氣也爭相來到他麵前。
先是眉頭一皺,手無意識的抓抓臉,依舊沒有想要醒來的意願。
“叮叮叮叮叮”
被子下的人蠕動了幾下,又回複平靜。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被子裏伸出一隻修長的手臂,節骨分明的手無力搭在臉上,眼睛連1%睜開的幾率都沒有。
“叮叮叮叮叮叮”
兩條好看的眉毛快擰在一起,被窩深處伸出另一條手臂,在身旁的床頭櫃上摸索著。
“hello,this is lucas.”
不知是對方敘述的事件太過嚴重還是他本身強大的起床氣,一手搭在臉上,陽光下的陰影使得他此時的臉色陰暗異常,半睜的眼神裏迸發著冷漠。
“well,instead of take you to work tomorrow, you will be in your account today.i'll be right back.”
掛了電話長歎口氣,從床上起來後,往某處撥電話,肩膀夾著手機,雙手忙碌地把衣櫃裏的衣服放入行李箱內:“喂,幫我訂張去肯尼亞的機票,最好是最快時間內的。”
“對,短時間內沒辦法回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上飛機前,我跟二哥談一下,他會在國內常駐,不過他幫不幫忙,能幫到什麼程度,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對,至於芝加哥那邊,有馮明麗在。”
把鴨舌帽一套,衛衣上的帽子再往上一套,穿上較休閑的西裝外套,節骨分明的手把床頭的小物件不慌不忙地裝入口袋。不到半個小時把行李打包好。
提著行李箱,沿著樓梯下去,是有著大落地窗、快闊視野的店麵,端坐在茶桌前的老板娘鳳眼一提,掃了他一眼便又垂下,狀似無意地說道:“家裏的野男人說,好久沒出去流浪了。大兄弟,你得好好看著他啊。”
腳步一頓,他驚訝的望著她,下一秒,便加快腳步往門外走。
“急啥呀。”望著有點落荒而逃的他,老板娘端起麵前的杯子,笑而不語。
“大嫂,你瘋了嗎?你都快生了,還讓他往外麵跑,你就不怕他見不到他女兒來到這世上的第一麵,念你幾年?!”
程頤停在她麵前,有點咬牙切齒。
“怕啥,肚子裏這個是他不待見的,生了也就生了。他愛往外麵跑就跑。回不回來我一樣這麼歡喜。”
“有病!”端起她對麵的茶杯,一飲而盡。
“他在門口等你。”她端起杯子放在唇邊。
“說的好像你們家裏有個正常人一樣。”吹著溫度降低的茶水,喃喃自語道。
程頤冷眼看向駕駛座,半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及眉劉海,書生氣質濃厚的男人。
“大嫂快生了,她自己一個人你放心得下嗎?珍妮快把小六搞死了。”倒是毫不留情的話。
“她,咳嗯,她可以理解。”
一聽這話,程頤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裏掏出手表,慢條斯理地戴上,掏出手機後把外套扯落,仍至後座。
“您老不後悔就好。”他嗤笑道。
隻是,等他到了肯尼亞見到高城前,都忘了告訴一個人。
那條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的信息到最後都沒有發出去,信息的主人,也仿佛把他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