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神秘的音節從勃拉姆斯的口中發出,既像是吟唱又像是演說。由**鮮血繪製而成的法陣有如帶有生命一般,隨著呼吸的節奏起伏明滅。穿在勃拉姆斯身上的軟甲在紅光中幻化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虛像,和勃拉姆斯重疊在一起。
勃拉姆斯的身體在空中浮起,飄移到法陣中心,懸浮在墨翡的上方,虛像俯下身體露出獠牙,一口咬在墨翡的脖頸上,頓時,鮮血爭先恐後從她身上的傷口中湧出,彙聚成一股血線,被源源不斷的被吸入軟甲之中。
在深井之外,遮擋天空的陰雲忽然一陣湧動,現出一個巨大的雲洞,雲洞中是一輪碩大的圓月,隻是顏色變成了血紅。
沛然無匹的能量從虛空中灌注進法陣,又從法陣以血線為媒介注入勃拉姆斯體內,隨著墨翡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虛像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而勃拉姆斯的外貌也在不斷朝著虛像的形象變化著。
“啊!多麼美妙的感覺!原來這才是能量的本質!變強的快感原來如此強烈,簡直比在**鮮血中沐浴還要令人陶醉!”懸浮在半空的勃拉姆斯發出了狂喜的驚歎,與此同時,那個虛擬的影像也做出了和勃拉姆斯同樣的陶醉表情,並且嘴唇也在不斷開合著,就好像兩人在同時說這番話一樣。
但就在虛像就要和勃拉姆斯完全重合的刹那,虛像突然一陣模糊,懸浮在半空的勃拉姆斯立刻渾身痙攣。緊接著,血線瞬間破碎,失去了維係的龐大能量無處宣泄,在整個地下大廳裏毫無目的的四處激蕩,瞬間將勃拉姆斯的身體連同軟甲扯成兩截。
毫無征兆的,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內,勃拉姆斯甚至還怔怔的望了望自己僅剩下來的上半身。然後再也不顧什麼優雅風度,躺在血汙之中像野獸一樣慘叫起來。
裹在身上的軟甲被失控的能量撕得七零八落,此時卻像是有生命一般,深深陷入勃拉姆斯的身體表麵吸食他的血肉,同時就連用來繪製法陣的鮮血也不放過,殘餘的法陣在吸引之下,化成了一股血流朝著軟甲流去。
軟甲瘋狂的吸食著勃拉姆斯的生命精華以修補自身,勃拉姆斯的麵容霎時變得蒼老下來,他難以置信的撕扯著緊箍在身上的軟甲,嘴裏驚恐的大叫著:“不!不!庫倫特大人,你不能這樣!我可是羅徹斯爾家族的後裔!”
但無論他如何叫喊都無濟於事,他的身體還是不斷的虛弱下去,他忽然看見了正在朝著軟甲流動的血泊,於是鼓起全部力氣朝著由鮮血繪製的法陣爬了過去,想要和軟甲搶奪最後的生存希望。
就在勃拉姆斯剛剛爬到法陣旁邊時,看到一切真相的他絕望的咒罵起來:“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在他眼前的法陣,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真正的,從墨翡體內流出的鮮血,而另一半,則彙聚成一團,由液態化為固態,正在回到墨翡的身上。
去除了法陣禁錮的墨翡,正慢慢從失血的虛弱中恢複過來,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是連她也未曾想到的,但她低頭略一思索,便將真相猜了個大概。
原來,自從墨翡將“完美”移植到身上,“完美”的基因便無時無刻不在改造著她的身體,從皮膚、骨骼、內髒再到血液,都可以被“完美”的基因取代,“完美”並不具有自主意識,因此這樣的改造非常緩慢,即使如此,如今她身上的血液也已經有一半都是“完美”變化出來的。因此當勃拉姆斯使用這樣的血液來描畫魔法陣時,失去了活性的血液細胞就自動回到了“完美”的最初形態,從而破壞了法陣的形態,也就強行中斷了儀式的進行,從而對主持儀式者造成了強烈的反噬。
雖然吸血鬼的生命力極為強大,但身體被斷成兩截,再加上被稱為庫倫特大人的軟甲掠奪生機,此時勃拉姆斯也已經是虛弱不堪。搞清楚狀況的墨翡自然不可能讓他和庫倫特再得到鮮血獲得恢複。所以在她控製之下的“完美”化成一段軟管,輕鬆的就趕在勃拉姆斯之前將地上的鮮血吸收一空。
從重傷的虛弱中恢複過來的墨翡,顧不上去管在角落裏掙紮的勃拉姆斯,第一時間就來到牆邊,查看被勃拉姆斯砸得不成人形的那隻生物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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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之外,當天穹中現出血月的時候,馬歇爾博士也在緊張的盯著地麵,當勃拉姆斯的法陣被毀,失控的能量風暴在地麵上也形成了巨大的衝擊波,霎時間所有站立在地麵上的人們全都被擊倒在地,靠近中心的普通人甚至都造成了重傷。就連馬歇爾博士懸停在半空的飛行器也不能幸免,一時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