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月,恍如隔世,這座小樓依然空著,到處都是灰塵的味道,張軍木然靜立在屋子中央,眼前恍然又出現了墨翡的音容笑貌。他努力在空氣中嗅著,試圖找到一絲墨翡的氣味,但聞到的卻隻有在屋裏上躥下跳的阿倫身上的汗臭味。
過了一會,阿倫滿頭大汗的回到張軍身邊,低聲說道:“不出我的所料,這裏果然沒有任何有關墨翡離開這裏的線索。”
張軍搖了搖頭說:“確實沒有,我之前就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
阿倫笑了笑說道:“但這本身就是線索啊!你想想看,現在又不像以前出門買菜,隨隨便便就可以出去了,當前外麵每時每刻都在危機四伏,如果墨翡真的有事外出,怎麼可能不帶上任何防身的武器?又怎麼可能不給你留下離開的信息?話說回來,你和她真的沒有約定什麼留下信息的方式嗎?”
張軍聽到這話,先是精神一振,立刻找到屋內存儲武器的地方一看,果然,所有的槍械都還保存的好好的,就連擺放的位置都和自己離開時的一樣,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阿倫指著這一堆武器繼續說道:“第二個疑點,就是這堆武器,要知道在如今這個世界上,槍械永遠都是最寶貴的資源,但這個房間已經沒有了主人,任由這麼一大堆寶貴的槍械放在這裏,誰都沒來動過,甚至連這個房間都沒人進來過,這背後一定有一個什麼理由。可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呢?我再問一次,你和她真的沒有約定什麼秘密傳遞信息的方式嗎?”
張軍搖了搖頭回答道:“確實沒有,這應該是她的疏忽,她那麼聰明,應該能想到的。”
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張軍,突然一個激靈,覺得思維裏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她應該能想到的,她應該能想到的……”張軍的目光從黑暗的房間四壁掃視而過,慢慢整理著思路。
阿倫見到張軍這副模樣,知道他可能想到了些什麼,於是就靜靜站在一旁,任由張軍思考。
張軍緩緩在原地踱著步子,腦子裏緊張的揪住剛剛的那一個閃念。
“如果她不是沒有想到,而是已經想到了,並且還比這想的更多呢?”
“我所想到的,她一定也想到了,但為什麼沒有和我約定如何留下信息?一定是還想到了更多我沒想到的。”
“她想到了什麼?是我沒想到的?”張軍焦躁的在原地轉來轉去,像一隻被困入囚籠的野獸。
忽然,張軍停下了,抬起頭望著阿倫:“如果是你,想要給一個人留下線索,而事先又沒有和那個人約定,那麼你會怎麼做?”
阿倫聳了聳肩:“我會挑一個雙方都知道的載體,比如共同去過的一些地方,一些共同的紀念品之類的東西。”
聽了阿倫的回答,張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引魂刀,可是引魂刀此刻不在手上,再說之前一直由自己拿著,不可能被墨翡在上麵留下什麼記號。但除此之外,還有些什麼呢?
心中的急躁,使得張軍不由再一次緊緊攥緊了拳頭,頓時,一陣刺痛從掌心傳來,這讓張軍猛然驚覺,攤開手掌,隻見掌心上並排露出4個鮮紅的小孔,然後立刻被蠕動的皮膚修複吞沒。
但引起張軍注意的並不是掌心的傷口,而是他的指尖。
此刻張軍的手指和任何正常人的手指沒有一點不同,圓潤的指肚和圓甲狀的指蓋。但張軍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手指的真正模樣,他真正的手指,每一個指尖上都長著一根鋒利無匹,狀若匕首的利爪,正是這種利爪,才能刺破張軍身上那層堅韌無比的皮膚,給他的手掌帶來傷害。
而之所以張軍的手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異狀,都是因為被“完美”包裹住了,隻有在足夠的壓力之下,利爪才會刺破“完美”,露出鋒利的爪尖。
“完美”,墨翡的“完美”。
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張軍在一刹那豁然開朗。
是的,要讓一個秘密傳遞的消息不被泄露出去的最好辦法,是隻有在需要這個信息的時候,才將信息隻揭露給需要的那個人。並且隻有特定的那個人,才擁有打開信封的鑰匙,更神奇的是,在打開“信封”的時候,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其他人,也很難發覺到這一信息已經被傳遞給了需要傳遞的人。
而最符合這一要求的,就是附著在張軍手指上的那一團“完美”。
阿倫不失時機的湊過來問:“想到什麼了嗎?”
“是的,我知道怎麼能找到墨翡留給我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