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57年,張軍光榮成為了一名喪屍。
張軍是一名助理研究員,在一家軍方性質的生化研究院工作,本來,在喪屍危機爆發之初,軍隊建造的設施應該是足夠抵禦喪屍,保護設施內人員安全的,況且這所研究院的規模和等級放到世界上都是很高的水準,抵擋個年兒半載的綽綽有餘。
但悲摧的是,張軍在研究所裏的級別不高,還是在研究院的外圍建築裏辦公,既沒有資格進入高密級的被荷槍實彈嚴密警戒的區域,也沒有一般末世文的主角那種七進七出喪屍大軍而毫發無傷的逆天運氣,因此在喪屍危機爆發之初,僅僅經過一點點弱弱的抵抗之後,張軍這邊的防線就因為彈藥耗盡而毫無懸念地崩潰了,而張軍,也毫無懸念地成為了喪屍中的一員。
但其實上,成為喪屍的張軍還是很慶幸自己的運氣,或者說,是他的及時決斷令他“活”了下來,在被喪屍咬傷之後,他沒有憤怒而衝動地抱起衝鋒槍,衝進喪屍群裏報仇,順便讓喪屍把自己重重包圍最終分而食之,也沒有充滿希望地躲到大部隊後方尋求醫療救助,然後讓其他人圍著毫無反抗能力的自己,兔死狐悲地欣賞自己是如何從正常人變成喪屍的而束手無策,最終在感情和理智的折磨下痛苦地將他一槍爆頭。
張軍獨自躲了起來。
張軍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希望的人,他雖然不相信以現在人類的醫療手段,能夠在短時間內研發出治療被喪屍咬傷的方法,但以他所接觸到的一些密級不高的資料來看,他深信,人類對於這種喪屍病毒並非完全一無所知,現在的人類已經能夠從分子層麵上研究生物基因了,以人類在生化上的科技水平,總有一天會完全征服這種病毒的。
在那之前,自己至少要先“活”著。
在病毒的影響下,張軍很快感到虛弱無力,頭昏目眩,他支撐著自己,跌跌撞撞地避開喪屍大軍,躲到一個臨時醫療室裏,給自己做過簡單的包紮和消毒之後,他並沒有在最後的時間留下遺言,或是和親人做最後的通話,而是坐在桌前,聯入電腦終端,找到了整座研究院的平麵圖,在地圖上尋找著什麼。
平麵圖很大,並且有很多核心區域是並不顯示的,但自己想要找的那個地方應該密級不高,時間不多了,快找!
“就是這裏!”
在張軍僅剩下的這段作為人類的時間裏,他整整花了寶貴的二十分鍾來查找地圖,最終終於找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為防止自己被喪屍病毒侵染得記憶模糊,張軍又花了五分鍾抄寫地圖,和五分鍾的核對。然後,他帶上武器,跌跌撞撞地又走出了房間。
室外的通道裏並沒有喪屍的出沒,遠處傳來模糊的槍聲,喪屍們都被槍聲吸引過去了,張軍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一扇由層層鐵皮和密封閥嚴密包裹的大門,門上的標簽注明:第2AFB3號活體倉庫。
他迅速打開倉庫,找到一箱小白鼠,然後將小白鼠一隻一隻地綁在傳送帶上,然後又在倉庫裏麵設置了一番,最後小心地關上倉庫大門。
接著,張軍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媽……”
作為人類的時間又少了兩個小時,最後,手機終於沒電了,張軍淚流滿麵地放下了電話。
張軍不確定自己變成喪屍之後,還能留下多少記憶和思維,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通信還未中斷,也許這次喪屍爆發並沒有多大危害吧,也許自己還會得救。張軍自我安慰地想著,隨手拿起了筆紙,平靜地坐在傳送帶前,按照自己作為生化研究員的職業習慣,記錄起自己最後的時間。
被成熟體喪屍咬傷後五分鍾內,傷口灼熱,傷口附近肌肉痙攣,十分鍾後,傷口無知覺。
被咬傷後半小時,高燒在40度以上,血壓降低,頭部劇烈疼痛,視野模糊不清。
被咬傷後四小時,聽覺和嗅覺異常敏感,心律不齊,視力繼續下降,但對光線異常敏感。
被咬傷後七小時,口齒不清,全身觸覺消失,無痛感,視力恢複,心跳微弱,意識開始模糊,出現幻覺。
被咬傷後十小時,沒有時間觀念,無欲望,但**感強烈,已經難以組織詞句了,就要昏迷了,下麵沒有了……
**,強烈的**。
“我需要血,新鮮的血肉!”
“哦,這裏有一隻活著的東西……血的味道,這味道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