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七 進府一敘(1 / 2)

微風拂過,驚起江邊泊泊漣漪。

這水界常年無日無光,一切的一切都添了幾分陰冷意味兒。譬如馱碑老龜邀請孫悟空幾人去它背上一座時,三思木剛一觸到冰涼的龜殼兒便是一陣跳腳,大喊凍死爺了,凍死了爺了;毫無半點該有的禮數。

稍顯無奈的孫悟空從袖中取出一常年備在身旁打坐的蒲團丟給了三思木。

也不見這頑童道一聲謝,就那麼一屁股的坐了上去。

見不在鬧騰,孫悟空苦笑搖頭。他曾聽東海龍宮的龜丞相說過一件事,說是若有烏龜修煉成神仙或者妖精的,且讓你坐在它背上,那這烏龜就絕無惡意,而是把你當做最為崇敬的客人一類。

既然把你當做客人,受了別人邀請還在別人殼兒上出言不遜,這不明擺著把‘客人’拉成‘不速之客’麼。再者,這老龜先前還專門強調了所謂的‘懂禮數才可一見’的考驗,由此可見,若不遵紀守禮,難免會出什麼些變故。

不過,這倒是孫悟空過於多想了。

龜一族,除了極個別異類之外,大都天性溫和寬厚,這馱碑老鬼便是如此,壽命悠久可堪比玉帝這等活了幾億年的‘老東西’,自不會與一小孩兒模樣的人計較是非。見孫悟空二人踏上殼兒,並坐穩後,它緩緩遊動,粗壯四肢在冰涼的水中一前一後的搖擺,似劃船的木漿一般,頻率雖不快,但一擺便是幾丈遠。

孫悟空盤膝坐著,盯著龜殼上不知用什麼材料鑄成的石碑,頗有好奇之色,石碑上刻著無數細小的字體。工整無比,密密麻麻,一筆一劃皆有說不出的神韻,但令人窘迫的是——孫悟空竟一個也不認識。

這倒不是孫悟空見識短,成佛後四書五經、道家典籍、佛家經書可都算是爛在了肚子裏,畢竟當了神仙佛,記憶力自然是過目不忘的境界,隨意掃一眼就如刻篆映入腦海,來個凡人界的意氣書生與孫悟空來場道理辯論,指不定就被這鄙夷隻識棍棒不識經書的猢猻給辯贏了。

但這上麵的文字,孫悟空腦中回憶了大半天,也不見有什麼印象,皺眉凝望不知多久。

江風似更大了些,刮在臉上雖不疼痛,但總歸有些涼意,孫悟空被這江風所擾,陡然想起什麼,朝腳下問道,“前輩,倒是忘了問您想帶我去何方?”

老龜笑笑,“你不是要問我些問題麼,既然通過考驗,便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又豈能讓你們在礁石上站著吹冷風?自然是要去我洞府中一敘了。”

孫悟空頷首,“哦,原來是這樣啊,那謝謝前前輩了。”

老龜歎息,“謝什麼,本分而已....”

孫悟空笑笑。

一路再無話,沿途盡是江水,一望無際,偶爾瞥的見些散著熒光的蒲草在水中搖曳,很是奇特,亦有些閑散的小雨在蒲草之中晃蕩,三思木想伸手去抓,龜殼卻顯得有些高,手臂隻能在半空中揮舞。孫悟空盯著石碑,細細揣摩上麵的字眼,可任憑腦子如何運轉,確是想不透,原因是這石碑上的字體與任何字體完全無半點相似之處。

照理說這不太可能,那古人算是依葫蘆畫瓢,看著天上飛的鳥了,變畫個‘鳥’,這就成了字,字在緩慢演變,變成了簡潔一眼便可看清楚的‘鳥’字。

所以,這所謂的字形,字形,怎麼的也得有個形狀;而這古文呐,也不管什麼字,都可從形狀中推測一二真正的意思。

可這石碑上的字形,確是半點頭緒沒有,腦中一遍遍推出不同的字體,卻完全不相符和,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想了半天,所幸不想了,隻是單純好奇而已,孫悟空也沒打算問老龜這究竟是什麼,原因也簡單,這石碑既然立在殼兒上,然後又讓自己坐上殼兒。憑老龜這活了不知多少年而沉澱累積又早已通透的心思,肯定也知道是個人都會對這石碑產生疑惑,但老龜不自己說,這就明顯不好問。若是觸到了些禁忌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