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是個月明雲清的大星夜,宰相大人風桑的壽辰宴會昨夜在極度陰鬱的氣氛中結束了,你說,好不容易活了半個世紀,想過一生日慶祝一下吧,結果自己家裏來了一壞人,還弄死了個人,這人還是他大老婆最喜歡的丫鬟,最後沒把他老婆給氣死,這都算了,本來麼自己生日出這樣的事,已經夠晦氣了,死了人就死了人吧,竟然還讓上司的老婆差點受了壞人的迫害,做孽哦。
橙兒潛伏在風桑所住廂房的屋頂上,一襲黑衣融在黑色的夜裏,隻有她的那雙明眸不時地折射出一點亮光,真是不喜歡身上的黑色,但是出來辦事情又沒辦法,昨天晚上潛伏了一夜都沒什麼動靜,不知道今天會怎麼樣,依蘋兒的推算,今天該是會發生點什麼,比如說,碰上個黑衣人,她覺得最近她的耐心越來越少了,內心浮躁總是覺得有事要發生,或許是天氣悶了吧,她對自己說。
又到下半夜,悶熱的天氣讓她身上悶出了薄薄的一層汗,風桑的廂房一點動靜都沒,難道,今晚又是一個白等的夜?
橙兒拉下蒙在臉上的黑紗,透了口氣,忽然身邊傳來一陣涼風,她一驚,一躍而起,足點屋簷上的瓦片,飄躍開數米遠,背後一陣發涼,什麼時候她的警戒這麼低了?竟然有人到她身邊了她也不知道,如果那人心存歹念,那她都不知道死上幾回了,眼神一暗,她沉下臉冷看著不遠處的手裏拿著一把扇子來人,藍月彎刀慢慢地出銷。
“什麼人?”她輕嗬一聲,卻換來那人的低笑聲,那是個非常年輕的男人,裝扮有些奇怪,男子的皮帽袷袢(長外衣)高腰靴,她愣了愣神,“回鶻人?”
聽說回鶻人近期總是騷擾邊城,皇上被持失蹤,現在又在風桑的府地上出現了回鶻人,難道,皇上的被持一事和回鶻人有關?可是當初出現在禦書房的刺客都是影國人啊,這影國和回鶻難道有什麼聯係嗎?
“哦!美麗的姑娘,你很有眼光,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就是英俊無比,花團錦簇的克裏特。”名叫克裏特的男子優雅地把右手放至左肩,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欠,抬起頭看,微笑地看向橙兒,月光下,他的臉充滿異域風情,明亮的眸子閃爍起奇異的光芒。
這個女人很有趣,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全身的毛都炸開,俯身躬背,等待攻擊機會的貓。
一直帶著鋒利爪子的貓,濃濃地勾起他的欲望,她可比那些隻會恭唯依附,整天朝著他放電,要麼就是大膽騷浪地勾引他的女人們……有趣多了。
他的眸子竟然是水晶一樣的藍色,月光下,那種藍色散出魅惑人心的力量,是天空掉進他的眼睛裏了嗎?克裏特?在哪聽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橙兒想,麵上依舊是冷淡地盯著他。
她輕哼了聲,真是個輕浮的男子,長得好看又怎麼樣,他以為他這樣的出場白很氣派嗎?很華麗嗎?還花團錦簇呢。
“你一個回鶻人,跑到我們瑞紫有什麼企圖?”橙兒眯起眼睛,手裏的藍月放到身前,她在估算如果兩個打起來的話,她有多少勝算。
“企圖?哦,美麗的姑娘,你對我們回鶻人有偏見哦,我來這裏,當然是來看我親愛的朋友的,你呢?大晚上的,你又為了什麼來這裏呢?難道你一早就知道俊美無邊的我,克裏特,會出現在這裏嗎?”他舉起手,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吊兒郎當地的模樣好象在唱歌,不對,應該是他整一個說法的方式都像是在唱歌。
“朋友?”
“對,這座府邸的主人,風桑。”他挑挑眉毛,“美麗的姑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難道你們瑞紫的人就是這樣沒禮貌的嗎?”
真是個呱噪的男人,風桑,果然是風桑,可是這個回鶻人是腦子有問題嗎?她問什麼他答什麼,這人不是膽子太大,太囂張,就是腦子有問題,眸光一閃,手中的藍月彎刀飛一般地朝他刺去。
“本姑娘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克裏特微微一笑,故意地驚叫一聲,“哦,美麗的姑娘,你不按循序來哦,怎麼也不先事情通報一聲,就發起進攻了呢?”他躍身而起,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身子一個翻身,落到她的身後,大手攬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