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的都快哭了,拚命的想要弄翻點什麼,好發出點聲音來,提醒他一下,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才讓手指勾到桌上的紅綢。
上麵正好壓著一個青花瓷的罐子,剛才化妝的時候,所有的罐子都用過,就隻除了這一個,我突然有點好奇,這裏到底裝的是什麼,比別的都要大一些。
茶罐?可不太適合放在這個位置啊,那……
“骨灰?”腦袋自發的閃過這個念頭,我嚇的手指頭都哆嗦了下,罐子發出輕微的咯噠聲。
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趕緊抬頭,幸好,鏡子裏的人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那件紅色衣裙上,根本沒注意到我做了什麼。
“呼……”我這才鬆了口氣,手指都顫抖的厲害,好不容易才勉強穩定下來,鏡子裏的人,已經把衣裙穿上一半了,不知道她是故意折磨我,還是真的把穿衣服當成是朝聖,慢的出奇。
連餘光都沒分我一眼,這正是我想要的,當王洋的喊聲再次繞到正麵門口的時候,我果斷扯下紅綢,罐子啪噠摔到地上,接連滾了幾下,竟然沒有破。
我說不出多遺憾,可鏡子裏的女人已經抬起頭,我還以為她會馬上動手,可她卻隻是扯著腰帶,嘲諷的看著我。
心裏劃過很不好的念頭,我根本不敢繼續想下去,拚命的默念著一切神仙的名諱,王洋,你趕緊進來救我啊。
“沫沫,是你在裏麵嗎?”王洋的腳步聲果然停在了窗口,不確定的衝著裏麵問。
我這回是真的掉眼淚了,恨不得那個罐子砸他頭上,都聽到聲音了,不知道進來看看嗎,再說了,窗戶上也沒貼隔陽貼,難道他看不到這麼大的人影嗎?
我戒備的盯著鏡子,連餘光都不敢分散,“她”卻沒有動彈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盯著我,手指一下一下,輕柔的順著腰帶。
“沫沫,你聽到就回答我……”王洋又喊了兩聲,沒有得到我的答複,才不死心的踹開窗戶,直接扶著窗框跳了進來。
就穩穩的落在我麵前一步遠,我剛想興奮的大叫,就發現他的眼神躍過我,急切的到處看。
“沫沫……”王洋在屋子裏不斷的轉圈圈,就差把床都給拆了,後來掏出個縮小版的銅鏡來,咬破中指,滴了滴血在上麵,又念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咒語。
嘀嘀咕咕的說不對,我的氣息就在這個屋子裏,不死心的又開始轉悠起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看不到我?我疑惑的看著鏡子,突然有點明白,“她”為什麼不阻止我扯掉紅綢了,她根本就是故意把王洋引進來的。
這回我是真的急了,拚命的祈禱,讓王洋快出去,他手裏的銅鏡竟然有了感應,王洋興奮的跑過來,手指試探著摸向梳妝台。
“沫沫的氣息,沫沫……”他不知道怎麼,觸電一樣縮回手指,審視的看向鏡子,越趴越近。
我在心裏拚命的喊,卻隻是加快的他靠近鏡子的速度,鏡子裏的女人得意的看著我笑,雙手一揮,腰帶飛舞著展開,她微微上揚的右嘴角。
腰帶飄的很高,幾乎到達銅鏡的邊緣,我剛想問她想幹什麼,腰帶就擠出了銅鏡,輕飄飄的繞到王洋的脖子上,女人挑釁的看著我,伸手抓住腰帶的兩端,交叉纏繞,一點點的勒緊。
我驚訝的睜圓了眼睛,可這次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她是故意的,她根本不是疏忽,而是故意讓我發出聲音,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我,而是王洋。
王洋的臉色開始發青,雙手死死的抓著脖子,卻不是去扯腰帶,反而是死死的掐住自己,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用盡了全力想要去撞開他,身體卻不聽使喚。
“沒用的。”女人終於注意到我,毫不留情的打擊,“他本不必死的,都是為了你,是你害死了他,你踩著那麼多人的血走過來,怎麼還能這麼坦然,你怎麼還不去死?”
“我怎麼還不去死?”我茫然的捂住耳朵,心疼的厲害,“我應該去死的,我應該去死。”
我撿起地上的紅綢,一圈一圈的繞住自己的脖子,死死的拉扯,腦袋一陣陣的眩暈,我就快死了,我應該去死的,我咬牙用出最後的力氣。
“啪……”鏡子卻突然碎裂了,王洋手中的銅鏡紅光大盛,“總算等到你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