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吞低低應了一聲。
“聽我說,溫吞,現在有大批的記者在我公寓外麵,不管是誰敲門,你都一律不要開門,知道嗎?”蘇子漠的聲音略微有些急促。
“……出什麼事情了?”溫吞心裏漸漸升起不祥的預感來。
“溫吞你不要急,這可能是溫沉的緩兵之計,他放出消息來,說你父親心髒病發,已經將溫氏企業的所有權全數交還給他了。”
溫吞一個措手不及,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
“溫吞,你聽我說,記者們隻是想要從我這裏套取到最新的消息,隻要你不開門,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的——冰箱裏有很多食物,我回不去的這段時間裏,你先在家裏好好休息,千萬、千萬不要出門,記得嗎?”
溫吞清了清嗓子,艱難地答應下來。
複式公寓的結構很是複雜,溫吞即使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還真的沒有認真看過房間布局。
廚房的雙開門冰箱高大奢華,她打開大門,滿目的食物晃得她幾乎眼花。
蘇子漠從來不在家裏儲存食物——所以這樣大張旗鼓地儲備了這麼多糧食,是……一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溫吞眨了眨眼睛,努力教自己平靜下來。
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小區大門,密密麻麻的一片人群正在門口與保安奮力交涉,溫吞看得心急,刷地一下拉上了厚實的窗簾。
屋子裏見不到陽光,瞬間變得灰暗起來,溫吞抱腿坐在厚實的小羊毛毯上,涼意順著四肢緩緩將她冰凍。
溫沉怎麼能夠這樣狠,即使溫如意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起碼養了他這麼多年!溫吞不敢再想下去,她隻恨自己懦弱無能,活了二十三個年頭,竟然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門鈴很快響起來,溫吞拿枕頭蒙著頭待了足有十分鍾,這門鈴聲卻始終鍥而不舍地一直響著。
她走到門前對著貓眼張望了一番,卻意外發現是沈洺站在門外。
唔,蘇子漠說不要叫她見記者,卻沒說不讓見沈洺。。。
溫吞遲疑都沒有遲疑,迅速打開了大門。
沈洺一頭栽了進來,毫不避嫌地捏了捏溫吞的胖臉蛋:“我的小祖宗,可算給我開門了。”
溫吞和他接觸不多,卻也不見外,勾了勾唇角笑笑說:“沈大哥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沈洺拉住她的胳膊氣喘籲籲:“先不坐了,我問你,想不想去見你的父親?”
醫院裏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有戴著口罩的小護士,推著推車骨碌碌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
特別看護的病房門口站著幾位彪形大漢,見護士經過,仔細檢查了一番推車上的藥物,又搜了護士的身,這才放她進屋。
溫如意靜靜躺在病床上,幾天下來整個人都瘦了很多。
他哪裏有什麼心髒病,隻是天天被強製輸入鎮靜劑,長期處於半昏迷狀態罷了。
小護士準備針管的手略微有些生疏,卻在裝好藥物之後,迅速將針管中的液體推入了自己的大衣袖口內。
藥效沒有接上,又或者是父女天性,溫如意悠悠醒轉後的第一秒,立刻死死盯住了小護士唯一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
溫吞眨了眨眼睛,額上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來。
溫如意卻似乎早有預料到她回來,緩緩伸出手指來,指了指床下鐵板。
溫吞默默地矮下/身子,仔細辨認了一下溫如意微張的口型。
她伸出手,輕輕攥了攥父親的手掌,緩慢又堅定地順著原路返回。
出去的時候照樣要例行檢查,保安人員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很快放開小護士叫她順利離開。
一直到溫吞麻木地走出醫院大門,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
黑色轎車上坐著沈洺和溫柔,兩個人看到溫吞出來,溫柔最先按捺不住,急切地看向她問道:“老爺子說了什麼沒有?情況如何?”
溫吞指尖有些發涼,半晌回過神來虛弱地笑笑:“爸爸沒事,隻是被注射了鎮定劑,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我去的時候,他醒了幾秒鍾。”
“他說什麼了?”沈洺適時發問。
溫吞看著前方守衛森嚴的私人醫院,神情有些恍惚:“他說……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