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我說過多少次了,在這個小院裏,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會自己開門,會自己洗臉,會自己鋪床疊被,會按時吃藥,會……”
蝶少爺沒說完,萌萌慌了,帶著哭腔解釋道:“如果事情都讓少爺幹完了,奴豈不是沒有一點用了,夫人知道了,肯定會把奴趕走的,外麵世道那麼亂,就算不餓死凍死,也會被強盜捉去,所以,求求你少爺,就讓我盡心盡力的伺候你吧?”
“哎,我也沒說趕你走啊,都在一起十多年了,就算養隻小狗也有感情了,看看你,一提這事就淚眼摩挲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呢。”楚玉蝶戀戀不舍的收回貼在萌萌胸脯上的右手,像大人般的搖頭晃腦,繞過萌萌,把手中長劍擺在房間的桌案上。
萌萌破涕為笑,忙跑到蝶少爺身邊,為他點了一把檀香。
“給,蝶少爺,這是你要的上好檀香,奴記得,你每次練完劍,都要點香祭拜的。”
屋裏燒著炭爐,被外麵的寒風一卷,溫度下降許多,一身青衣的奈何也跟進來之後,忙把門關好。
“蝶少爺,這世上真有劍靈嗎?外麵的少爺們經常練刀,也沒見他們點香祭拜啊?”
楚玉蝶把檀香插好,脫口說道:“他們練刀我不管,但我們練劍,就要對劍誠,把劍當成自己的夥伴,當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我們祭拜的不是這把劍本身,而是拜心中的劍,孕養劍氣,總有一天,會孕育出劍靈。”
奈何和萌萌都聽得驚奇,疑惑道:“蝶少爺,這些神奇的事情從哪裏聽來的?我們怎麼從來就沒聽說過?像老太爺已經是十級高手了,在整個邊城也是排前三的高手,他身上孕育出劍靈了嗎?……呃,老太爺是練刀的,他孕育出刀靈了嗎……”
楚玉蝶伸伸懶腰,籲口長氣,道:“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至於我爺爺身上是否孕育出刀靈,答案是明顯的,他若達到那種境界,一刀就能掃平邊城,還用混得這麼辛苦嗎?算了,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懂。萌萌,去看看草藥煎好沒有?”
奈何與萌萌臉上的興奮和好奇立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沮喪:“蝶少爺的腦子不太清楚,整天亂說,自己早該知道,還問他這些做什麼……唉,是該吃藥了。”
萌萌跑到廚間看藥去了,奈何也找個借口離開了。
房裏隻有楚玉蝶一個人了,他把雙手舉到胸前,看著自己瘦弱的手臂,嘴角的苦笑更濃了:“惱人的頭痛症和噩夢症總算全愈了,可是還有一個哮喘症纏身,自己這身體什麼時候能夠健康起來啊?嗬嗬,肉體上的病痛還好說,但那噩夢卻讓人心悸難安,夢裏總有一個惡鬼和我搶身體,他咬我一口,我就反咬他一口,糾纏了十多年,總算把他吃掉了,可是這腦子裏的古怪東西仍是很多,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那個惡鬼的,好困惑啊,就連奈何和萌萌都覺得我的腦袋有病,院子裏的那些堂兄們肯定更加這麼認為了,幸好我娘還是那麼疼我……”
想到這裏,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萌萌端著藥碗,氣乎乎的走了進來,報怨道:“少爺啊,大院裏送來的人參越來越差了,其它藥也隻算中等,這藥味越來越差了,連奴都能聞出來,大院裏的仆役太刁蠻了,簡直不把少爺當主子看。”
楚玉蝶渾不在意,把藥碗接過,吹著熱氣笑道:“嗬嗬,何止不把我當主子看,簡直是不把我當活人看。聽奈何那小子說,他們背地裏都喊我三少爺了。”
萌萌驚愕的檀口微張:“啊?三少爺?咱們楚家排行第三的少爺不是已經戰死了嗎?太可惡了,他們這不是咒蝶少爺嗎?不行,我要告訴夫人去,讓夫人整治這些沒法沒天的惡奴去。”
楚玉蝶一口氣把藥喝光,眉頭也不皺一下,顯然已經習慣了草藥的苦味。
萌萌慌忙熟練的奉上香茗,為蝶少漱口。
“老太爺雖然對我失望至極,但他也容不得下人作亂,昨天就把那惡奴杖擊至死,但我這‘三少爺’的死人名號已經傳了出去。嗬嗬,不過也沒有什麼,我倒覺得這個排號很好聽,我在楚家排行十九,現在榮升第三位,我那兩個親哥哥該氣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