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說不下去了,含笑也不給他下台階。魅暖臥室在一個故意、一個無心的沉默裏,一層層覆上冷色調。
終於,安子辰投降,“你感覺不到我有多愛你嗎,含笑?”
說這話時,他想抬起她的臉,含笑使出吃 奶的勁往他胸腰深處拱,不敢讓他看見自己含羞帶嬌的表情。絲順長發隨了她的動作拂撓著安子辰赤 裸的肌肉,又有異樣蠢動漫漫爬上他的心頭。就算是投降,也需要有倚仗的吧?兩個人一路走至今,他反問她有否感覺到自己的感情時,多多少少,也是感覺到她的感情的嗬。
安子辰並不笨,他隻是,不想兩人間再隔山隔水地繞下去。
“你感覺不到嗎?”安子辰的嘴唇貼到含笑耳邊,啞著聲音又問了一遍,灼灼帶燙的氣息炙得她既不敢迎合,又不願逃離,別扭地將身子擰來擰去,硬生生在一團火星中攪動出了焰炬。
“含笑!”
安子辰異樣的呼喚終於令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蠢鈍。拱起身,她不敢再動,眨閃著一雙貌似無辜又純 潔的眼睛哀哀望他,“痛。”
她不是不願意。這個認知使得安子辰瞳孔裏的兩簇火焰反倒燃得更盛,但是,摟著的女子是含笑,是他一直疼到骨子裏的宋含笑,而今晚,是她的第一次!
他長籲口氣,“我去衝個澡。”
正要放開她起身,手又被拉住,“痛。”含笑象隻小哈巴狗般嗚嗚不願離人。
安子辰毛都炸了。上冷下熱,左右為難,思前想後,隻好折了被子一半蓋在她身上,一半隔在兩人間,抱著她以最克製的力度和速度蹭磨體內的燙熱。
含笑咬牙憋笑,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變 態,她也知道這與自幼承訓的端莊溫肅大相庭徑,但她就是很任性地想調戲他、折磨他,誰叫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不將在外麵予取予求的睥睨和果毅劃分絲毫在她身上,觀察她,讀她。他心目中的她,就真的是個冥頑分不清好歹的農婦嗎?
所以,活該難受。含笑恨聲腹誹,臉上卻一派純真,“你剛才說什麼?”
他剛才說什麼?安子辰哭笑不得,直覺相信她就是個妖精妖怪的化身,幻出魔力將一顰一笑雋刻入他的大腦,一如歌詞有形容:象胎記般丟不開洗不掉擦不去。隨歲月疊增,不僅沒減弱,反倒,更多更濃。
“我說……,”他箍著她,想吻,又怕引發新一輪難以自持,隻好大口大口地吸氣,呼出,用說話強製轉移注意力,“複婚吧,含笑。”
含笑鬱悶,知道他拙於言,卻沒想到會拙到隻會說這麼一句話的程度。她默不作聲,斜歪著頭,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裸 露的胸口畫圈,慢慢地畫,懶洋洋的表情之下,眼珠烏黑漆亮,配以不停閃動的睫毛,仿佛是隻耐不住蟄伏的小獸,隻需再多哪怕一絲絲誘惑,就會欣然躍起。
沉寂中,含笑始終專注地抹畫著她圓圈。自心髒位置擴散開的癢麻象漣渏般蕩漾出安子辰火上燒油般的難受。他大力呼吸,幹燙的嘴唇如同在沙漠中追尋甘泉般在她的額際、臉頰、耳垂一遍遍蓋烙。
“含笑,含笑……。”除了喚她的名字,安子辰想不到還應該說什麼。
即便隔著被子,含笑也感受到了已近沸點的滾熱。智障啊,智障!她心底暗罵,無奈,隻好捧起他的臉,對上自己的眼睛,充滿期待地“誘供”:“你叫我做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她想聽什麼?安子辰咬舌,終還是抗拒不了能和她一起分享她所定義的快樂的誘惑,紅著臉笑,將嘴唇印在她的嘴唇上深深吮 吸盡對幸福最近距離的體味之後,摟了她的頭在心上,屏息沉聲說:“我說,我愛你,含笑,從小就愛你,愛了你十多年,愛得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別的女子會令我如此癡迷。”
這就是她等待良久的告白吧,真是悅耳動聽。含笑也笑,望窗外雲已散,月正朗,頓覺良夜靜好,莫過如此刻。她握了他的手在嘴裏咬吮,將最愉悅的心情用唇齒的無間傳遞給他,感覺他的身體又開始僵硬,象拉滿的弓一般崩直帶栗,聽他粗啞的聲音強抑忍耐地說:“睡吧。你......,我知道不能再.......,”
她慢慢將隔在兩人間的被子拉開,帶著他的手逐漸往下滑,羞澀中,軟了身,軟了聲,“其實,還是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