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2 / 2)

“會……很長嗎?”含笑舉手敲門之際,阿雅忍不住提醒般問。

她也在等他?難怪都下班了也沒走!含笑心裏下意識地漫過絲不快,繼而想到自己“從法律意義上”已經和他不再是夫妻,又遽覺心虛。

阿雅依舊稱她“安太”,看樣子,還不知道這事吧?自我安慰一句,她佯裝吃驚:“唉呀,忘了你還等著,事急嗎?不急的話明天再說啊。回頭我得勸勸他,占用未婚女孩子的時間是很殘忍的耶。”

含笑象征性敲了兩下門,沒等應聲便扭動手柄,一邊進一邊用裏外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繼續說:“阿雅,該下班就下班吧,安總不會留難人家約會的。嚎,子辰?”後半句是問裏屋的安子辰。

轉椅裏的阿雅雙手攥筆,幾欲折斷。她的確有約會,約大清早一個電話叫她去家門口接他、在車上用波瀾不興的聲音叫她晚上留下來的那人的會。而現在,殘忍至此地步的,並不是安子辰,正是裝模作樣一副替人著想的宋含笑!她等待著裏麵的人用慣有的專橫駁斥那女子故作的天真,可是,除了合門的脆響聲外,這個世界,一派靜寧。

安子辰在含笑的聲音裏愣怔,萬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在燭光音樂中舉杯對飲勝利的甘醇嗎?

房間裏濃重的煙味直嗆入含笑心頭。出院時大夫交待過,要多休息、飲食營養搭配、戒忌煙草,眼睛才好得快,他這相,純一要打破醫學常規製造奇跡的模樣,真是……太太太讓她無語了。

含笑將憑證放桌上,推開窗,薄有暖意的空氣流淌進來,略微衝淡了些僵意。

“那個……辦離婚的事,我真不知情。”她斯斯艾艾地說,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作解釋。

安子辰沒有接話,手摸到煙盒,抽出一支,正要點上,忽攸一空,被她抽走。

“我說不是我。”她強調。

“有區別嗎?”安子辰顯得很消極,甚至沒有為含笑這個霸道的動作發火,他淡淡倦倦地將火機丟在桌子上,扶著額頭,不勝疲憊地說:“宋含笑,按‘你們’的做法,我和你,早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你走吧!”

輕飄飄地被劃入連自己都隱隱齒冷的另一類,含笑莫名不甘,她抵近他,正要說話,那股熟悉的體息卻令得安子辰避猶不及地後退。她看著他蹙眉、撐身出椅,可能是想拿煙,手在桌上亂摸,一不留神,將那摞憑證拂落地上。

含笑本能地彎腰去拾,站起身時,委屈、鬱結、苦悶……種種情緒燒成的九味真火突如其來地凝煉出一個“陰謀”。她揚起手中的各類票紙,抖得簌簌脆響,再盡量將聲音調得冷硬:“什麼叫沒關係?說好了的,公司一人一半,想我走?好哇,把我那半兌成現金給我。”

安子辰臉上神情莫測,發了幾秒鍾的呆,他刻板地說:“我說過,我拿不出那麼多現金。”

“那得把公司分一半給我。”他周身漸漸散發出一種商人的精銳,含笑不得不放縱直覺鞭策話快過腦,才能抵禦近身欺來的氣場。

“你的意思是,要50%的股權?”

“還要50%的控製權。”說完,含笑看他,安子辰的嘴唇一點點抿緊,空洞的眼睛在層層疊起的眉川間居然不可思議地聚起了迫人的熱度。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被烤熟時,安子辰開口:“你想進公司?”

花花草草,喧囂或寧靜,繁華或清雅,甚至是他或秦銳,統統不及考慮。安子辰話雖隱忍,當中的氣勢,卻象個蓋過人高的火球,滾滾炙來。含笑唯一能阻止自己被熔化的武器,就是語言。“對,既然公司有我一半,為什麼要交由你獨掌?我在大學裏念的就是經濟管理,這幾年也算得上是在商海撲騰,要學曆有學曆,要經驗有經驗,所以,我也要進公司看管我自己的資產。”

把賣花當消遣玩兒的她居然也能冠以“撲騰商海”一詞,含笑先自汗一把,幸好他瞧不見她的臉色。

“爭權奪利”當口,安子辰卻因為她這番話難抑莞爾。從沒有任何實戰經曆的大學生,一度連汽車油箱蓋開關在哪都不知道的宋家千金,也敢說自己“要學曆有學曆,要經驗有經驗”。這話要放出去,隻怕要羞煞業務團隊裏一幫大大小小的經理。

他卻沒有毒舌。靜靜地想了幾分鍾,開口說:“總經理助理。要就來,不要就再別提進公司的事。”

就是阿雅的職務。那阿雅做什麼,她的角色?互換?澀澀的笑意浮上含笑臉龐。

“加一條:我倆離婚的事,暫時不能告訴我爸爸,至於什麼時候說,我會通知你。”

“成交。”她點點頭,還是忍不住發問,“阿雅呢,她去哪裏?”

安子辰唇角含譏:“她去靈湖寺燒香,保佑她來年把婚一結、一離,就有房子、車子、位子到手。”

喛,這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