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羞得一張淨白的臉變紅得比夜色還暗,她虛唾一口,作勢要捶他。秦銳的大手包握住她的拳頭,放在自己胸口。兩人都沒再說話,隔了很久,秦銳出聲,喚得很輕,輕得來能聽出顫音:“含笑。”
再等等。
她的拳頭慢慢張開,貼緊他的心髒,他的心沉沉躍動在她手心。
轉回醫院已有近十二點。病房裏漆黑一團,有濃重的煙草味,含笑摸索著觸開夜燈,見安子辰睡在床上,阿雅不知去向。她困倦得沒有心思去想阿雅怎麼會沒等著自己回來就離開,無聲地大打個嗬欠,正準備洗漱,隻聽“啪!”一聲脆響,被嚇出個哆嗦。
“現在時刻,晚上十一點五十六分。”安子辰一拍床頭電子鍾,清脆女音大聲報時。
“安太太,這麼晚是去哪裏了?”安子辰撐起身,陰陽怪氣地問。
含笑未答,她不願刺激他,也不想撒謊,更不認為撒謊就不會刺激到他。
安子辰躍下床,光腳在地板上來回搜尋毛絨拖鞋。
“這裏。”含笑走近,埋身想幫他把鞋拎到腳下,不防身子一輕,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抱入床。他壓在她身上。
“幹什麼?放開我!”她大驚,下意識地反抗,偏偏被他箍著雙手,掙脫不出。
“安太太,需要我提醒嗎,你現在可是我老婆。”安子辰語氣狠惡。幾個小時間醞釀出的怒火在她的緘默中發酵成醉狂,他的忍耐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點。
含笑的毛衫被連解帶扯地脫下,有濃鬱的煙味夾在男子的粗魯中在她頸下、胸口遊走。她又怒又怕,掙紮著正要高聲呼救,他已摸索到她的臉,捏著下巴,不由分說地用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那不是吻,是宣示占有。
“唔……。”含笑甩頭,拚命想把他的舌從嘴裏吐出來,可是,他太強悍,太狂野了,相比之下,自己單薄得連噬咬的力度都形不成威脅。
也許……,就隻有……。她突然有種與四年前一樣認命的無奈,放棄抵抗,象死人般躺床上一動不動。趁他揚頭呼吸之際,孱弱地說:“你要,就拿去吧,以後我和你,兩清了。”
安子辰身子一僵,似有盆涼水傾頭淋下,他停止攻掠,這才覺到貼著自己那顆砰呯亂跳的心的心,幾乎感受不到跳動。
他一躍而起,光著腳跌跌撞撞地竄入盥洗間。含笑聽到水籠頭嘩嘩嘩的流水聲。熱水器沒發出點火的聲響,他用的是冷水?想到這,含笑苦笑,都什麼時候了,還記著他用熱水或冷水?
她慢慢起身,抓起已被扯成溜的毛衫,回到外間自己的床中,驚懼疲累,將她直接推入與他一樣黑暗的世界。臨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裏外房之間鎖不住的,他若又來‘侵犯’自己,是不是真由著他?
安子辰沒有如她所願又來‘侵犯’,衝涼水澡的後果是第二天他直接發起了39度的高燒。對著他那張燒得白裏透紅的臉,含笑虛做幾個左右開弓的手勢後,繼續認命。
傍晚阿雅照舊與各部門經理一起來做工作陳述。安子辰燒得糊裏糊塗,是含笑花了幾個小時逐筆逐條清核無誤後,扶了他起來簽字。才簽了兩張,安子辰叫著說頭暈,索性讓阿雅擬了份委托書,授權含笑簽署公司文件、憑證。這個簽名一據,他長籲口氣,不管不顧地睡下。
可憐含笑在一聲聲更為恭敬的“安太”聲中,不曉得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昨晚你走的時候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避開人,含笑問阿雅。
阿雅收拾著文書、電腦,但笑不語,生受下話中的輕責。慢慢走出醫院,財務部的郭經理在門口等她,“快點,阿雅,周五正是帕菲提克人多的時候,再晚就沒場地了。”
一幫人每周五都喜歡約著去場館打網球。阿雅還是走得很慢,揮揮手,她說:“你們去吧,今天我約了朋友吃飯。”
站馬路邊攔了輛的士,司機問她去哪裏,阿雅報出的是住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