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事歸一事,當涉及他的蠱毒,師父不會因為對子桑榆喜愛而有一點的猶豫,師父不會允許他出事,朝夕相處近十年,師父待他如親兒。他口氣雖緩卻堅定,奉勸他趁著情根尚未深種,盡快脫身,他還有法子壓製這蠱毒,一旦蠱毒真正發作,來勢之凶猛,那時就什麼都晚了。
他確實聽了鬼醫的,讓子桑榆離開了零汐山莊,隻是他們都沒料到,他對子桑榆的情,已足以驅動情蠱。首次發作的痛苦,他直到現在依舊記憶如新,那日巨大的痛苦讓他抓碎了所有觸及的東西,看看時日,十五又快到了。
蠱毒發作,他隻剩下兩年的壽命,如何能再留子桑榆。他終究是放不下她的,暗中派人保護,在得知風謹住在她身邊時,他甚至有那麼一刻是憤怒的,待到怒氣消去,他才發覺這樣對她是最好的。再多的手下保護,也抵不上一個風謹。
黑木林裏的生死相依,他重傷險些支持不住,是心中那個一定要護她周全的念頭支撐著他。崖上她麵對身下的萬丈深淵沒有絲毫的猶豫,不顧崖上處處都是尖利的凸起,確認了他腳下的安全,才讓他落腳。聽到她那隱忍著痛苦悶哼,那一刻,他受傷的眼裏霎時間濕潤。
崖下,隨即便為她出穀之後可能發生的一切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讓風謹去救她,他根本沒有選擇,出穀之後不過兩日便是十五,長途跋涉隻會讓他的蠱毒發作得更快更猛,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恢複神智,耽誤了救子桑榆的時間不說,對自己的身體更是一大損耗。
在這情蠱已經無可壓抑,他在確定了她安全回到臨州,準備徹底放下她的時候,她卻自己回來了,毫無預兆的紮進他的懷裏,那一刻,他灰暗的心驀地變得鮮活,他竟不忍心在毀滅那種感覺。
即墨東隅手中握著光芒已去的墨龍玉,他隱隱開始明白為何第一次見到子桑榆甚至在沒看清她的外貌下,就將她帶了回來。他對子桑榆的那股莫名的熟悉之感,隨著日子的推移愈發的濃厚,今晚他看著子桑榆的樣子,似乎看到了她身著不同的衣服,不同妝發的樣子,非但不陌生,反而覺得好似刻在心底般印象深刻。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即墨東隅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他從來不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自然對這玉也沒有什麼上心,如今在子桑榆身上看到玉墨龍玉本是一對的墨龍玉,再加上他對子桑榆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如何能讓他不心生疑慮。
即墨東隅緩緩的起身,窗外夜如潑墨更顯得月光的慘白淒清,他的目光好似落在了他剛離開的那個位置。
她身上有太人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他被她身上的那些一日日散發出來的新的閃光點吸引,日漸沉迷,直至不可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