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後的餘光已經消失於大地之上,暮雲四合,野外的林中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趙雪陽背著那紫衣少女為了躲避夏天星等人的追趕,慌不擇路,越走越偏,這時見自己所處的地方竟是杳無人跡,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要是回頭,說不定就會和夏天星等人碰個正著,是萬萬不可,隻得再繼續往前走,看有沒有野外人家。轉了大半個時辰,結果一處人家也沒看見,唯見樹木繁盛處隱隱有一間破舊的古廟,心裏當下躊躇。
這時背上那紫衣少女說道:“還猶豫什麼,趕快進那間廟吧。這麼的偏地怎會有人家,有人家也不是強盜就是惡人。不過這地方隱秘得很,那夏老賊一時也找不過來。”
趙雪陽聽到人聲,大吃一驚。他全力用在躲避夏天星等人的追趕之上,隻想把那紫衣少女帶離險境。那紫衣少女突然發聲,倒真的把他嚇一跳。他聽到那少女這樣說,心想也是有理,說道:“我先想這地方破得很,恐怕你不如意。你既然這樣說了,那咱們就進去休息一下吧。”他原先見那女子衣裳華貴,心想她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要她住破廟,恐怕不合適。
那古廟門前台階上青苔層生,大門上的油漆早已剝落,顯然是沒有人居住在內。趙雪陽背著那少女走進古廟,裏麵蜘蛛網罩了趙雪陽一頭。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昏暗,趙雪陽點了火折子,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一張布滿灰塵的桌子,旁邊還有兩張竹椅。趙雪陽說道:“姑娘,你暫時先在這坐一下吧。”說著放下那少女,他左手得空,使出“浩然氣”中一招“大道若缺”,擊向那桌椅,隻見那桌椅不動絲毫,但上麵的灰塵卻是一掃而盡。那少女見狀,“噗嗤”一聲,笑道:“你這是殺雞用牛刀了。”原來那少女見識頗高,趙雪陽那招看似威猛異常,實則借助巧勁,剛中有柔,若火候不到,必定會將那桌椅全部擊碎。趙雪陽麵色一紅,他並非故意顯擺,隻是覺得手上沒有抹布,擦灰還麻煩,故使了“浩然氣”中的一招除去全部灰塵。
趙雪陽扶著那少女坐到椅子上後,拿著火折四處看看,見廟中一座高達兩丈的佛像邊有兩個燭台,上麵還有未燃盡的兩支粗大的蠟燭,於是便去點燃。那兩支蠟燭點燃後,整個廟中才變得稍微明亮起來。他走向那少女,這時那少女頭上的鬥笠已然脫下,臉上的麵紗也已解開,燭光之下,隻見她相貌極美,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似喜非喜,眼如秋水,臉若芙蓉,恍如神妃仙子,趙雪陽見她絕世容顏,不敢仰視,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當下不知所措。那少女見狀,微微一笑,說道,“喂,傻大個,你不是說替我療傷的嗎?”趙雪陽這才想起那少女受傷嚴重,自己雖然封住她的穴道止血,但也僅是一時,而她自己功力比自己還是有些不如,重傷之下難以自行運功療傷,於是才訕訕說道:“啊,啊,對,我先助你療傷。”那少女見他傻傻的回答,又是抿嘴一笑。
趙雪陽從小跟著師父練習“浩然氣”,至今已修煉十二年,已經達到相當火候。“浩然氣”原是天下間最正宗最陽剛的內功,那少女得趙雪陽用“浩然氣”運功療傷,頓時覺得一股至熱至陽的真氣在身體中遊走,四肢百骸都仿佛要活躍起來。沒有過半個時辰,那少女麵色已由慘白變為紅潤,趙雪陽見此,心知她已經無礙,能自己運功恢複了。他助那少女療傷,也很是消耗內力,在幫完她之後,便自行打坐靜修。
兩人又歇了一個時辰,趙雪陽聽那少女說道:“傻大個,你叫什麼名字啊?”
趙雪陽見她叫自己“傻大個”,心中也不怒,聽她說話,反而有些歡喜,說道:“我叫趙雪陽。不知你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