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仁的意外墜樓,讓薑軍有些始料未及,他剛才在心裏默默的擔心著默念著“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可奈何自己念碎了這句不要出事,終究這個好似排演好的悲劇還是如期上演了。這讓他扼腕歎息,有些悔不當初,自己要不這麼咄咄相逼的話,也許結局就沒有這麼悲慘收場了。薑軍混亂的腦子裏麵充滿了各種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聲音,仿佛馬上就要炸裂一般,所有負麵的情緒仿佛化為了洶洶洪流一股腦衝進了腦海。“宋建仁死了,這下完了,宗欣欣的病沒得治了。”坐在地上良久都沒有緩過神來,薑軍仿佛從來沒有這麼心煩意亂過,想到了宗欣欣的怪病,他更加是懊惱萬分,也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如何去麵對宗旭堯了。薑軍本來想要抓住宋建仁,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老胳膊老腿黃土都埋半截的老東西非要當什麼蜘蛛俠,這回他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了,而宗欣欣的怪病的治療也是沒著落了。想到自己這些日子暗中調查葉子美和宋建仁,為了就是讓宗旭堯不再蒙在兩人編造的謊言中,讓宗欣欣的怪病能夠得以徹底醫治,不再受病痛的折磨。可是現在卻事與願違,一切事情都在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發展著,還是最壞的結果。薑軍感覺,自己這段日子貌似所有事情都白忙乎了,仿佛回到了原點,所有付出的努力都統統白費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一般。心亂如麻,看到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宋建仁,薑軍這時也不知腦子裏麵哪根弦搭錯了,竟然非常荒唐的蹦出了一個心理效應,那就是墨菲定律。“對,這一切就是墨菲定律,自己越擔心什麼事情,那麼往往就會發什麼事情,我剛才不應該那麼想的。”薑軍有些精神恍惚的站了起來,感覺有些好笑,自己居然用一個定律去解釋這麼一個悲劇,看來自己受到的刺激不小。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心裏多少對剛才自己的咄咄相逼有些自責內疚,要不是自己把宋建仁逼到了絕路,這老家夥也不會心一橫去當什麼蜘蛛俠。捋了捋有些雜亂的思路。突然,一絲理智貌似在敲打他,告訴他要報警才對。“對,我要報警,這老東西死翹翹了,也不能就這麼把他扔在這裏。”作為整件事情的目擊證人,薑軍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情才是正確的。在報警之前,薑軍存有一絲僥幸心裏的上前又看了看已經摔的麵目全非,甚至有些恐怖的宋建仁,再一次確認這個老東西死透了,他才把撥打120的想法熄滅了,然後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薑軍沒有離開案發現場,不過宋建仁死的模樣實在有些看著瘮人,他就在離得遠遠的地方找到了幾塊工地的木板坐了上去。這個建築工地位於中京市東城區,不是鄭和的管轄範圍內,一會兒警察來了也不會看到他。薑軍倒是希望是鄭和,畢竟自己跟他還有些熟絡,一些事情上麵隻要自己一身清白,還是很好說話的。因為,之前自己在看守所已經造成了心理陰影,他不曉得一會兒東城的警察會是一群什麼樣的牛鬼蛇神。夜風徐徐吹來,映著後麵漆黑一片的景色,薑軍這心裏就有些發起了毛來,畢竟宋建仁已經不再溫熱的屍首就在不遠處,在配上現在的情形,他感覺就算是泰國恐怖片,都沒現在給自己帶來的恐怖效果大。把衣服的拉鏈稍微往上拉了拉,看了看手機,距離自己報警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警察叔叔們居然還沒有趕來,也不知道是警車慢還是其他原因。“這麼慢呢。”自己一人在這黑漆漆的環境下的薑軍不由的抱怨了一句,也就拿出了一根香煙為自己點上了。吞雲吐霧,有了尼古丁的作用,薑軍的心情貌似好受了不少。又過了十多分鍾,薑軍這才看到從遠處緩緩駛來了幾輛紅藍燈的警車,把煙熄滅,感受到了涼如水的夜晚,他緩緩站了起來在地麵上走動了一下,暖了暖身。警車緩緩停了下來,從裏麵立即走出來幾名警察,還有幾名法醫。而其中一個看上去好似領隊的男警察用手電筒照了照薑軍,一本正經的問道:“是你剛才報的警?”“警官,是我報的警。”薑軍用手擋了一下比較刺眼的手電筒的光亮,非常幹脆的回道。這個領隊的警察先是狐疑的上下把薑軍打量了一下,薑軍知道,這是一些警察的通病,先把你看個遍,從你神態舉止判斷是否有可疑的地方。不過,這個領隊的警察顯然沒有從薑軍臉上或者細微動作上看到什麼心虛的表現,也就繼續嚴肅問道:“死者在哪裏?帶我們去。”“那你們跟我來吧。”薑軍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這些頭戴大蓋帽身穿製服的人能把自己怎麼著,也就帶著這群人朝著宋建仁墜亡的地方走去。來到了已經硬化的宋建仁身旁,薑軍心裏還是忍不住感歎那句話“世事無常”,剛才你還恨得要死的人,沒準下一秒就真的被你咒死了。對宋建仁的意外墜亡,薑軍心裏沒有多少同情,有的隻是責備這個老東西不能把宗欣欣的病治好了再死也不遲。跟警察打過多次交道的薑軍,都快對警察現場勘查那套程序熟門熟路了。看到這些警察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薑軍則是主動跟那個領隊警察老實交代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薑軍繪聲繪色的把整件事情講述了一遍,那個領隊警察和一旁做筆錄的小警員聽得津津有味,仿佛薑軍講述的不是一個悲慘的真實案件,倒像是講一個驚心動魄令人回味的故事。薑軍講得有些口幹舌燥,總算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了。根據薑軍詳細的口述,警察拿著手電仔細辨認了一下宋建仁的模樣,這才確認了,這就是這幾天警察一陣在找的那個宋建仁,不過沒想到居然慘死在了這個建築工地裏麵,讓人不勝唏噓。痕檢把現場進行了一番勘查與拍照,然後幾名法醫就是進行現場的分析與勘查。等忙完了這些,幾名法醫就把宋建仁的屍體抬上了警車,準備送回警局進行下一步的確認工作。薑軍這個目擊證人無一例外的被帶回到了警察局,然後作進一步的詳細調查與做筆錄。在警察局裏,警察又問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而薑軍則是一一回答,沒有半點的虛假謊稱。感覺薑軍沒有任何可疑以後,警察也讓他在筆錄上麵簽完字,然後可以離開警察局了。與警察告別以後,薑軍走出了警察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而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毛小二打來的。接通電話,傳來了毛小二有些慵懶鬆散的聲音,貌似剛剛睡了一覺醒來的感覺。“我都睡一覺了,你怎麼還不回來,房間都給你開好了。“我這就回去,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擱了,對了,死胖子怎麼樣了?”薑軍一邊打電話,一邊朝著街道上麵的車輛掃視著,希望能夠打輛出租車回去。“別提了,這死胖子騷得很,已經把那個女服務員帶他屋去了,就在我隔壁,剛才兩人還大戰了好幾場了,我估計咱們這次打賭懸了,要輸給這個死胖子了。”毛小二貌似已經看到了結果,語氣有些氣餒的說道。“這死胖子可以啊,這效率也是夠快了,不過不到最後一刻,咱們怎麼知道贏還是輸。”薑軍對自己的打賭結果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安慰道。“我看夠嗆了,剛才那女服務員的叫聲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事情了,感覺很老練的樣子。”毛小二剛剛遭受過隔壁程冠希和女服務員大戰帶來的激情嚎叫,有些篤定的說道。“毛小二,你這耳朵也太賊了,這都能聽出來?”光憑聲音就能分辨出是不是第一次,這種功夫越聽越玄乎,薑軍有些不相信的疑問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感覺咱們這次是懸了。”“好了,我回去再說,來車了。”這時,一名眼尖的出租車司機看到薑軍獨自一人站在馬路邊上搖曳身姿,立即就是把車開了過來,而薑軍則是說了一聲,便把手機掛斷了。這裏距離程冠希和毛小二開房的旅店有些遠,整整花費了半個小時才到地方。把車錢付了,薑軍走下出租車,便朝著那家名為港灣的小旅店走去。這件小旅店門麵不大,要不是薑軍之前特意記憶了一下,都容易忘記找不到這個地方。這一夜,薑軍過得有些驚心動魄,有些五味雜陳,他感覺,自己明天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宗旭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程冠希有女人相伴,不方便給他打電話,那麼薑軍站在港灣小旅店的門前,給毛小二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下來接一下自己,也好找到自己的房間。打完電話,毛小二就穿著一身睡衣跑了出來,看到薑軍臉色不是太好看,便關心問道:“薑軍哥,你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發生什麼了?”“一言難盡啊,走吧,我進去跟你説”說完,毛小二就把薑軍帶進了港灣小旅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