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鎋聽明白了,捋須問道:“大王可是有經營幽燕的打算?”
楊彥點了點頭:“不錯,幽燕遼東古為華夏之地,鮮卑高句麗趁晉室虛弱,分而踞之,孤欲經營桑邱,作為北上幽燕的根基。”
當時的大臣極少有唯唯諾諾之輩,蕭鎋也不例外,州城形同於一州之根本,如冀州刺史駐節於鄴,是因鄴城乃曹魏五都之一,又鄰著黃河,據守鄴城,可控製河北南岸的大片豐饒土地,也是冀州的人口中心,而在冀州靠近幽州一帶,多山川丘陵,土地相對貧瘠。
於是不置可否道:“大王可否拿圖與臣一觀。”
“把河北幽燕山川地形圖拿來。”
楊彥毫不介意的向後揮了揮手。
有千牛衛捧上地圖置於蕭鎋案前,蕭鎋湊頭看去。
這副地圖南至黃河,北達代北,西至並州,東抵大海,山川、河流與湖泊一目了然,間中點綴著大小不一的城池,蕭鎋看的異常仔細,還拿手指在地圖上勾勾畫畫。
“不錯,不錯,該處背靠大澤,水草豐美,足以養活數十萬人口,於桑邱屯兵,兩三日便可抵燕山山口,以輕騎出塞,誰能敵之?大王於此地築城,實是高瞻遠矚。”
蕭鎋連連點著頭,隨即拱手道:“能追隨大王成就一統華夏之功業,臣自當效鞍馬之勞,請大王放心,臣會盡快前往桑邱。”
“有勞外舅了。”
楊彥也拱手回禮,然後向任回道:“這一路行來,任君協辦軍務,兢兢業業,不曾有差池,孤都看在眼裏,今征任君為廣平太守,任君意下如何?”
廣平郡隸屬司州,轄境在襄國一帶,以襄國為郡城,等於是讓任回坐鎮襄國。
任回連忙施禮道:“臣多謝大王信任,必為大王打理好襄國。”
楊彥笑道:“有何難處,盡管說來。”
任回略一沉吟,便道:“襄國百廢待興,乍一看諸事繁雜,但其中重點,不外乎編製民冊,分配田地而己,臣有信心三兩月內完成。
不過……襄國地位非建康、成都、長安可比,若非胡虜竊據,絕無可能為都,按慣例,應把建德宮夷為平地,可這也是河北人民用血汗澆鑄成的宮室,毀了總是不忍心,留著因維護保養,每年的費用也不是個小數目,臣不知該如何處置,請大王示下。”
楊彥不假思索道:“此事不難,可拆除圍牆,改砌人高花牆,把已完工的宮室圈起來,向民間開放,入門收費,供人參觀,每年應有不扉的收入。”
“什麼?”
蕭鎋和任回目瞪口呆!
這可是王宮啊,哪怕是羯趙王宮,也是王宮不是?
把王宮向普通人開放,有損於朝庭權威,還收費入園,這是自三皇五帝以來,從未有過之事啊!
任回拱手道:“大王,建德宮也是王宮,豈容尋常人肆意往來?”
楊彥擺了擺手:“孤明白你的意思,但胡虜王宮,怎配與我漢家宮室相提並論,向民間開放,並不損皇家威儀,其本質隻是一胡酋住宅罷了,與其空置,背負巨額養護費用,倒不如利用起來創收。
百姓們本就對皇宮內院懷有好奇,放開參觀,必觀者如潮,財源滾滾而來,同時也能為襄國乃至周邊帶來大量人流,促進該地的經濟發展,還可讓人認識到羯人的奢侈與殘暴,起教育和警醒作用,簡而言之,向民眾開放建德宮,有百利而無一害。”
二人靜下心一想,好象也是,他們發現,楊彥在撈錢方麵令人稱絕,無論是國企,還是增值稅,或是養路費的征收,無不開創了時代先河,雖然爭議很大,但確實解決了困擾曆朝曆代的財政問題,而且還不擾民,一時之間,二人望向楊彥的目中,充滿了欽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