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接下來,楊彥也不搞蒙眼摸妻了,主要是僧多粥少,又個個漂亮,沒機會摸的說不定會心懷不憤,因此憑著記憶,把殿內的女子指派給了未婚的千牛。
每點一人,就有一名女子被歡天喜地的拉走,沒分配到的雖然羨慕,但是也不著急,機會多的是。
“好了!”
楊彥雙手一壓,大聲道:“孤提醒你們,將來產子千萬記著時間,別有石勒的孽種留下來。”
“大王放心!”
“咱大好男兒,養人妻女倒也罷了,怎能給別人養兒?”
“末將記得十月懷胎呢。”
千牛衛們紛紛應諾,氣氛一片歡喜,楊彥點了點頭,望向石勒,石勒一幅無所謂的模樣,對自已的女人被瓜分毫不上心。
不過楊彥也無所謂,折磨石勒,固然能讓他體會到歡樂,但以他的身份,也未必非要去折磨石勒,更何況如石勒的心態已經扭曲了,越是在乎他,他越是得意。
楊彥的目光掃向了石勒的子嗣們,上至十來歲,下至兩三歲,除了什麼都不懂的幼童,凡被楊彥目光掃中,都是渾身一緊,可憐巴巴看了過來。
“念及未有大惡,給個痛快罷。”
楊彥揮了揮手。
“饒命,大王饒命啊!”
哭天喊地的求饒聲響了起來。
“哦?”
楊彥饒有興致道:“孤為何要饒了你們?”
一名稍大的猛一拱手:“大王,臣名石宏,願從新做人,今與此老賊斷絕父子關係!”
說著,便大步上前,伸手罵道:“你這老羯奴,也不知從哪個旮旯窩裏冒出來,禍亂天下,殺人如麻,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隻是迫你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罷了,現明王天軍至此,終於收拾了你這老賊,你犯下滔天惡行,死有餘辜,看老子打不死你!”
石宏狠狠一腳,踹在了石勒的臉上!
又一個少年上前,破口大罵:“羯人,羯人,蛇羯之類,果不其然,自你這惡奴僥幸成事以來,多少無辜者枉死於你手?咱們雖未助紂為虐,卻以羯之名號為恥,自今日起,再不認自已為羯人,而是做一個明人!”
“狗賊!惡奴!“
”殺千刀的~~”
那些子嗣一擁而上,破口大罵,拳打腳踢,急與於石勒撇清界限。
甚至還有兩三歲的小孩子不懂事,也被自家母親拉上前,揮著那小拳頭去打石勒。
千牛衛們暗暗搖頭,從最開始的石弘,到石勒諸子,都是一個德性,再聯想到李雄是被長子李越軾殺,又是紛紛歎了口氣。
生死麵前,人性最醜惡的一麵被充分暴露出來。
眾人帶著各色心情看著石勒子嗣們的賣力表演,唯獨石勒,縱然被骨肉至親以最惡毒的言語辱罵,被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卻仍是不怒不悲,仿佛眼前這群人,隻是陌生人。
楊彥的心裏突然很不舒服,這與石勒的漠然無關,而是莫名想到了前世的那場人間浩劫,當時的情形與眼下何其相似?
為了活命,與父母爺奶、兄弟姐妹、妻兒親人劃清界限,乃至舉報揭發,親情、家庭倫理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是人人自危,視身邊最親近的人如仇寇,動亂的波及範圍極大,被儒學侵蝕的奄奄一息的道德規範被狠狠踹上了最後一腳,最終轟然垮塌!
往後數十年,全社會的道德水準急劇滑坡,未必就與之沒有因果關係。
從統治者的角度來說,舉國上下發一種聲音,全體民眾狂熱的崇拜統治者,這無疑是最有利的局麵,但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來看,真是合適麼?
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楊彥還是有些理想的,他希望人性善的一麵得到最大的張揚。
家庭和睦、父慈子孝、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建立一個有序,充滿愛心的社會,每個人可以充分表達自已的訴求,對國家、對社會懷有一份責任心。
雖然他知道,這過於理想化,很可能一千年都實現不了,但人總要有點追求是不是?
而今天的自已,幹了什麼?因為惡趣味,以一句戲言誘使石勒諸子對其惡聲相向,拳打腳踢!
沒錯,石勒是罪孽滔天,他的子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身為最高掌權者的自已,應時刻警醒,揚善抑惡,又怎會克製不住,拿人性的醜惡麵取樂?
更何況還有上千人親眼目睹!
“夠了!都停下!”
楊彥打了個冷戰,揮手製止。
咒罵與踢打聲嘎然而止,石勒的子嗣全都轉身看來,目中射出期待的光芒,剛剛每個人都很賣力,仿佛腳下那人,不是他們的父親,而是天憎人惡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