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荀灌點了點頭。
……
雖有雄關擋道,但並未影響眾人的食欲,將士們分布在狹長的穀道中,三五成群,取雪融水,把炒麵熬成稀糊,就著麥餅和肉幹,開懷大吃。
靳月華也極為享受溫暖的晚餐,捧著滾熱的麥粥,喝的異常細心,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郎君,那關城裏無非是射出的弩箭厲害,巨箭雖可以射入石壁,但未必能射穿鐵板,如果鑄造鐵板擋箭,它還有何憑恃?”
“啪!”
楊彥猛拍了下荀灌的大腿,絲毫不顧那憤怒的眼神,讚道:“月華,你立了大功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來人,讓鐵匠辛苦點,連夜鑄造鐵板。”
“諾!”
兩名千牛衛匆匆趕向後方傳令。
一夜轉瞬即逝,第二天清晨,十輛擋箭車已擺放在了陣地前沿,前方豎有長五尺,高一丈的鐵板,厚度約寸餘,距地麵僅有尺許距離,表麵雖粗糙不平,可一看就很結實。
“嗯~~”
楊彥點了點頭,向柳蘭子道:“先試一下效果如何,用踏蹶箭打!”
柳蘭子立刻安排,幾名千牛衛吃力的把擋箭車調轉個方向,又有人操縱床弩,裝上粗大的踏钁箭,隔著三十步遠,發射出了箭矢。
“咚!”的一聲巨響!
擋箭車微微一震,那粗大的踏蹶箭打上鐵板,被甩向了一旁,箭頭彎曲,如一條鉤子,而擋箭車,隻在鐵板上現出了一個淺淺的凹坑!
“好!”
楊彥猛叫一聲好:“傳令,攻打壺關!”
“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重重檑起,十輛擋箭車橫成一排,不露一絲空隙,在它後方,跟著幾百名弓弩手,再往後則是一個由百門火炮組成的方陣,最後是三千騎兵與一輛衝車。
在擋箭車的掩護下,進攻隊形不疾不徐,火炮不時轟鳴,大片彈丸灑向城頭,幾無立足之地。
孔洞也不示弱,踏蹶箭依次射來,不出意外,根本射不穿鐵板,由於發射間隔長,箭頭打上鐵板的悶響並不密集,透過稀稀拉拉的嘭嘭聲,如楊彥,荀灌等耳力強勁的,都能聽到孔洞中的驚恐尖叫!
“上!娘的,給老子上!”
楊彥信心大增,連聲呼喝。
一路行進,一路發射,雖然看不到穀內情形,但那時緊時密的沙沙聲,顯示出了火力的強勁。
“嘎吱吱~~”
關門突然打開,一隊騎兵潮水般湧出,在轟鳴的蹄聲中急衝而來。
數百名弓弩手分湧至擋箭車兩側,一排排弩箭射去,另有投擲手投出火彈,因壺關前通道有僅十丈不到的寬度,騎兵攤不開,頓時陷入了火海當中。
一時之間,馬嘶人嚎,慘不忍睹,偶有個別渾身冒火的騎士亡命前衝,也被密集的弩箭射倒。
“咣咣咣~~”
眼見騎兵衝擊無效,關城內響起了急促的銅鑼聲,後陣還未被燒著的羯騎立刻調轉馬頭,發了瘋般衝入關內,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城門緊緊合上。
明軍的陣形也隨之調整,擋箭車與火炮分別退向兩邊,衝車推到正中最前,孔洞裏又有巨箭射來。
衝車雖名之為車,實際上是一根粗大的巨木底部裝上輪子,不懼怕踏蹶箭,而在衝車兩側,分別鑲上了一塊長寬各達一丈的鐵板,保護兩側推著衝車前進的百名軍卒。
跟在衝車後麵,是火炮依次前行,向孔洞內發射錐形彈,隨著距離接近,命中率也相應提高,一輪炮擊,至少能命中三五個孔洞,每射入一枚,孔洞裏就傳來悶響,表明已摧毀了一架床弩,有時還伴有慘叫。
羯人虧就虧在缺少必要的防護手段,臨時找鐵板來擋著已經來不及了。
在重武器的互攻中,衝車推至門前,將士們齊爆一聲呐喊,使盡全身氣力向前撞擊。
“轟!”
城門猛的向內一彈,又快速複原,但土石嗤拉拉直向下落,粗大的銅釘也落了一地。
衝車回退五丈,再度向前猛推,接連三次,喀拉拉一陣脆響,木門碎裂開來!
一道關牆之隔,內外是兩個天地,關內地勢開闊,寬度達數百丈,將士們連忙把衝車拉出城門,火炮在騎兵與弓弩手的護衛下,一輛接一輛魚貫而入,依靠城壁嚴陣以待。
遠遠綴在後麵的石聰麵如死灰,陣陣頭暈目炫,他清楚,丟掉壺關,襄國將直接暴露在明軍的鐵蹄下,但明軍攻防兼備,步步為營,穩步推進,以實力碾壓,使他束手無策,實力上的差距,再是智計百出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