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氏頓時俏麵慘白,跪下來連連磕頭,這是把李雄之死安自己頭上啊,她如何甘願?
李越擺了擺手,笑道:“你無須驚慌,老家夥日日笙歌,身體早就垮了,死在你的肚皮上,豈不是尋常的很,縱然你要受些責罰,可罪不至死,等過了風頭,我便赦了你,也就是委屈一段時日。”
黃氏從旁勸道:”姊姊,郎君說的對啊,總不能叫咱們全部擔上吧,那誰在外使力?再說了,郎君乃家中嫡長子,將來就是郎主,你得郎主青睞,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越神色一肅,指著屋頂道:”我李越在此立誓,你不負我,我亦不負你,也罷,此事過後,我許你四妾之一,你看如何?”
費氏暗暗思忖,也確實,人是李越殺的,如果捅出去,李越以子軾父,人倫大逆,必死無疑,而自己等三人雖說與殺人無關,但是偷人是李越軾父的根由,就算不死,也鐵定受了酷刑之後罰作奴婢,這當真是淪落到地獄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死了落個利索。
‘罷了,罷了,便搏一搏,反正郎君有把柄在我手上,我隻須稍作布置,就能保得自家安全!’
費氏猛一咬銀牙,點點頭道:“妾都聽郎君的。”
“好!”
李越道了聲好:“我們先布置一下!”
四人首先把李雄抬到榻上,剝光衣物,擺出姿態,作出一副牡丹花下死的模樣,為了務求逼真,李越還從自己胯下刮了點粘乎乎出來,抹在李雄的那處,然後再把屋子收拾收拾,待得大差不差,李越、張氏與黃氏各自離去,屋子裏隻剩下了費氏自己。
那閃爍的燈光中,李雄光溜溜,以古怪的姿勢趴在床上,她自己也僅以被褥遮住胸前,縮坐在牆角,要說心裏不發怵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無路可走了,暗道了聲是你兒殺了你,冤有頭,債有主,郎主莫找上妾,隨即便放聲大叫:“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
“什麼?李雄死了?”
大清早,任回聽得李雄的死訊,猛一拍幾案,站了起來。
“李仲俊昨日還在我府上作客,怎麼當晚回去就死了?”
任回又厲聲喝問。
在李雄府上,任回布有眼線,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來報的執事道:“回郎主,李雄於費氏屋中留宿,榻上驚了風,暴斃身亡,不過……”
“不過什麼?”
任回催促道。
“不過……”
那管事吞吞吐吐道:“據李家人私下議論,李雄明明招呼家中仆役,昨晚於郎主處留宿,卻偷偷摸摸的回了家,並死於費氏床上,其中或有蹊蹺,費氏已經被李家關押起來,但無論怎麼訊問,都總是哭,說李雄與之行房正激烈之時,突然手捂胸口,倒下抽搐,她還未來得及喚人,便氣絕身亡。”
任回眉頭一皺。
很明顯,李雄鬼鬼祟祟,正是回去抓尖了,這抓尖把自己抓到了費氏的床上,又一命嗚呼,很有問題啊,不禁看向了任皇後。
任皇後已俏麵煞白,渾身微微顫抖,她隻想與李雄和離,卻絕不願意李雄身亡,否則她心難安,不管她待李雄是如何的冷淡,可夫妻名份是存在的,更何況她也能看出,李雄的死過於巧合了些,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麼根由便是出在大兄的謀算上,再進一步,不就是自己堅持要與李雄離婚才引發了一係列事件麼?
罪魁禍首是自己啊!
任夫人一直在留意著任皇後,這時歎了口氣,上前勸道:“小妹,你可是為李雄之死而內疚?要照阿姊看,完全沒必要,就算李雄是被人害死,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別多想了,反正李雄死了,待喪期一過,就由你大兄為你出麵,必還你自由之身。”
“阿兄,嫂嫂!”
任皇後深吸了口氣道:“妹還未與李仲俊和離,故須為之守喪,妹……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