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任回於成國大權在撥,今來明國,投閑置散,他才三十多歲,正是人生巔峰之時,如何甘心就此終老?顯然,任皇後就是個攀附楊彥的機會。
換了江東士族,大多不願行此道,以幸進身是抹不去的汙名,正如刁協,被汙為幸臣,庾亮還算幸運,他那中書監有名無實,司馬紹大權獨攬,讓他躲過了一劫,而楊彥更是曾被冠以古往今來第一幸臣的帽子,無非是他自開爐灶,現在沒人提了,可天下有誰能如楊彥一般呢?
不過任回不在乎,嚴格算起來,他家連士族都不是,頂多歸於地方豪強一列,自然沒士人那麼講究,有機會進身,哪管來路?
突的,任回轉身,向任皇後道:“大王可曾與你有所承諾?”
任皇後俏麵微紅,不自然道:“大王讓妹盡快和李仲俊和離,他說……他說,絕不負我,還說會盡可能的補償李仲俊。”
“哈哈哈哈~~”
任回再也難掩心中振奮,張嘴狂笑起來。
名聲算什麼?
他要的是晉身!
這真是意外之喜啊,想自家妹妹,年齡那麼大,又是已婚婦人,竟被楊彥看中,當真是天降洪福啊。
不過再一細看,任皇後本就嬌俏嫵媚,又未曾生育,身形仍如二八佳人,玲瓏緊致,實乃一等一的美人,且知書達禮,性情賢淑,被楊彥相中倒也是……挺合理的啊。
“嗯~~”
任回捋著胡須,盯著任皇後看,連連點頭。
任皇後被看的吃不消了,麵現羞惱之色,如果任回不是自家長兄,她鐵定拂袖而去。
“夫郎!”
任夫人也忍無可忍,不滿的喚了聲,便扶起任皇後。
任回這才斂去笑容,可仍是微微笑道:“阿妹,李仲俊著實配不上你,你既欲與之和離,便由為兄替你做主,不過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免得被人說道。
這樣罷,你暫時別回去了,就在為兄這住著,幾日一過,李仲俊必焦急難耐,上門來尋,你避而不見,由為兄出麵,隱約點出其子與姨母私通一事,以李仲俊稟性,必然回家大鬧,隻要醜事抖了開來,為兄便以李家門風淫醜為由,為你與之和離。”
“這……”
任皇後遲疑道:“仲俊雖失國後性情乖戾,卻尚算善待妹,妹隻求和離,並不願傷害到他,阿兄算計於他,是不是過了些?”
任夫人勸道:“他家裏的醜事能做怎就不能說?況且紙終究包不住火,早揭開比晚揭開好,正如扁鵲見蔡桓公,小疾不醫,終成大患,趁他家裏還未鬧的不可開交,早些提點於他,讓他早些處理,其實是為他好,屆時你兄再勸他把家裏姬妾盡量遣散,隻留幾個貼心可靠的伴他渡過餘生,豈不是妥當?
阿姊知你性情和善,想必你也不願李仲俊因房事勞碌而亡,總之啊,在阿姊看來,經此一事,李仲俊當有悔改,更何況大王也願補償於他,他落得了好,你也落得解脫,這正是兩全其美啊。”
任皇後還是有些猶豫,她知道李雄自失國之後,性情已經不能以尋常看待了,鬼知道把醜事揭開李雄會怎樣,萬一暴起失手殺人,既便不抵命,也要判處勞改,以李雄的身子骨,沒兩年就能活活累死。
這倒不是任皇後對李雄有情義,主要是她覺得自己出軌在先,心裏總是內疚,李雄好好的,她也落個安心。
見妹妹不吱聲,任回從旁勸道:“阿妹啊,李仲俊家裏幾百號人,這等醜事根本遮不住,揭開隻是早晚間事,為兄提點他,還能勸說兩句,讓他勿要衝動,若是被府中下人撞破,事起突然,隻怕真要出大事,故長痛不如短痛啊。”
“也罷,便依阿兄,不過妹請阿兄務必掌握好分寸。”
任皇後想想也是,勉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