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部,我拓跋部陣前舉義,獻上宇文部頭顱作投名狀!”
“殺,殺盡宇文狗賊!”
兩部從昨天開始就有了觀望之意,逐漸在與明軍脫離,此時倒弋,倒也輕鬆,數萬慕容部與拓跋部戰士,揮起刀槍殺了宇文部,瞬間便戰作了一團。
“娘的!”
“該死!”
“老子早知道此二賊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宇文部眾人破口大罵,揮刀迎戰,因心知必死,反而放開了,建章宮地形複雜,短時間內,慕容部與拓跋部發揮不出人多勢眾的優勢,戰了個旗鼓相當,這讓拓跋仡那與慕容皝暗暗叫苦,有心想請明軍幫忙,但既然上交投名狀,明軍能脫離出去就不錯了,哪肯摻和呢。
張健也見機道:“傳令,留下五千卒押陣,餘者都跟老子上,全殲羯奴!”
“殺!”
少了與鮮卑人糾纏,明軍抽出大部兵力,向著羯軍殺去。
“不好!”
因高度問題,長安城頭的劉曜看不到石虎所處的險境,不過建章宮中的動靜仍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破口大罵:”鮮卑人腦生反骨,兩叛石勒倒也罷了,今次卻害了朕!”
“陛下,形勢驟變,當搶先機,請陛下速作決斷!”
遊子遠急忙拱手。
劉曜現出了為難之色。
昨天是他下令坐山觀虎鬥,結果今日鮮卑兩部就叛了石虎,這讓他無比懊惱,如果昨日不是利令智昏……
突的,劉曜轉頭望向了劉嶽,眼裏殺機一閃,劉嶽曾勸他全力以赴,旋即嚐到了苦果,以劉嶽的稟性,定會出言譏諷自己,他已經忍無可忍,若是劉嶽的嘴再犯賤,無論如何,必斬之。
卻是出乎意料,劉嶽渾然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正聚精會神的望向城下呢。
‘算你走運!’
劉曜恨恨道了聲,便道:”我軍與石虎唇亡齒寒,絕不能坐視石虎被滅,傳令,全軍攻打明軍!”
“諾!”
幾名親衛飛奔而去。
不片刻,遊離於長安城下的三萬精騎也隆隆馳向了戰場。
而在高地上,又是數十個回合,石虎左支右絀,在楊彥那神出鬼沒的嶽家槍法之下,渾身上下多處滲出了血絲,狼狽不堪。
畢竟他折了一臂,人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受損,都會給整體的協調性帶來難以逆轉的影響,就如一招簡簡單單的白鶴亮翅,單手如何亮?石虎廢了左臂,身形轉換大不如前,如果不是靠著以命搏命的招式,早做了楊彥的槍下遊魂。
石虎也明白,再戰下去,自已必死無疑,全軍也會崩潰,但是要擺脫楊彥的糾纏幾無可能,楊彥本就步法靈巧,身形快如鬼蜮,石虎唯有寄希望於部眾趕來,以人命抵擋楊彥的攻勢,給自己遁逃創造機會。
羯軍也存有這份心思,很多人抱著與明軍同歸於盡的決心拚命,但鴛鴦陣在貼身肉搏方麵確有無可比擬的優勢,羯軍自始至終都沒能把戰線向前推進半步,反因心浮氣燥,配合中破綻百出,傷亡更超先前。
“當!”
楊彥磕開了石虎的搏命一刀橫掃,這是自石虎受創以來的首次硬碰硬,顯然吃了大虧,單臂的力氣到底不足,身形不由巨震,嘴角也沁出了鮮血,蹬蹬蹬連退了幾大步。
不過石虎卻暗中叫好,這一記硬拚是他刻意為之,連忙重重一踏地麵,強行定住身形,又虛劈一刀,正待趁勢飛奔而去,突然背後一聲呼嘯傳來,這把石虎給嚇了個魂飛魄散!
他手中的刀芒堪堪揮起,時間上不允許回手擋格,又因舊力方去,新力未生,沒法閃避,驚駭欲絕之下,勉力一個鳳點頭,期盼能避過這致命一擊!
可頭顱才剛剛低下,左腿已是一涼,膝蓋被一刀斬中,那厚厚的鐵甲擋不住刀鋒,這一刀沒入近寸,生生砍斷了膝蓋骨,伴著一聲慘叫,石虎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