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如何是好?我家要大禍臨頭了啊!”
“但願先祖飛將軍保佑,把明軍奸細與羯人給帶回來!”
“哼!定然有人與明軍奸細勾結,一定要嚴查,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看著下麵驚慌失色的一眾房長,李龠的心頭升起了莫名的煩躁,都什麼時候了?盡在那說廢話!
李龠雙手一壓,沉著臉道:“老夫已派人去追捕,但由我家至渭城僅六十裏距離,一旦明軍奸細逃過渭城,後果不堪設想,咱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諸位若有對策,都說出來,情況緊急,還望暢所欲言,勿要保留!”
一人拱了拱手:“郎主,既然已派軍追捕,那咱們急也沒用,隻能候著消息傳來,不過,勾搭明軍奸細的內奸一定要尋出,這還了得,竟然有賊子吃裏扒外,浸豬籠都便宜了他!”
李龠又是一陣怒火直衝頭頂,叫你們想對策,這都說的什麼?驢頭不對馬嘴啊,當即深吸了口氣,忍著怒道:“內奸自是要查,此事由你去辦,自羯人到來之後離堡外出的車駕全部要查,最近三日更是重點,尤其是各房管事執事,有任何可疑先抓起來拷問!
但問題是,明軍奸細已逃之夭夭,萬一追不回來,明軍必來攻,屆時我家該如何應對?”
下麵沉默了一陣子,過了小片刻,一個冷哼聲傳來:“縱是明軍來攻又能如何?我家堡壁高厚,糧草充足,怎也能支撐個數月,諸位別忘了,最多再有兩個月,關中將多暴雨天氣,到時中山王與趙主必大舉反攻,我家之圍立解,說不定趁明軍退卻之時還能掩殺一陣,故我家應高溝深壘。嚴防死守!”
“不妥!”
另一人開聲反對:“明軍有火彈火炮,犀利無比,中山王建章宮之敗,便是敗於火彈,若是明軍以此來攻,我家如何能守?”
這話一出,廳內嗡嗡聲再起,李龠也是眉頭緊緊擰成了川字型,向下問道:“諸位可有妙法破去明軍火彈?”
眾人麵麵相覦,連石虎都沒轍,自己能有什麼法子?好半天才有一人不確定道:“郎主,以騎兵出堡突擊,或能出其不意。”
李龠差點就要跳腳罵娘,麵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不是廢話嗎?堡裏才多少騎兵?最多三千,人家明軍足足好幾萬!
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紛紛出言反駁。
又一人遲疑道:“僅憑我家一堡之力,實是全無勝算,不如遣善辯之士向別家說之,同時再派人請中山王出兵牽製明軍。”
李龠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由我家至長安,輕騎簡行隻三個時辰,即便明王明日出兵,一兩日內必來,你以為援軍何時能到?至於請中山王救援更是無稽之談,兩軍數十萬人馬對峙,沒有六七成的把握豈會輕啟戰端?中山王怎可能為我家強行攻打明軍?”
廳內再次陷入了冷場,畢竟實力上的距離差距是個繞不過去的坎。
“莫非咱們就等死不成?”
見無人再獻言獻策,李龠幾乎是吼著催促。
好半天,才有一人拱了拱手:“郎主,若明軍來攻,我家必不敵,當初老夫就不讚同勾結羯賊,奈何人微言輕,郎主聽不進去,為今之計,隻能趁著明軍還未到來,請郎主親赴長安去向明王請罪,或許明王還能罪不及家族,請郎主勿要遲疑。”
“你!”
李龠怒不可竭,這是要把自已推出去當替罪羊啊!
又一個讚同的聲音傳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雖是委屈了郎主……”
正說著,這聲音突然一頓,李龠目中那濃烈的殺機令他啞了火,連忙改口道:“咱們在這幹著急,或許派出去的兒郎們已得手也說不定,不妨再等等。”
廳內徹底沉寂,再無人有招,李龠那銳利的目光一一掃視,每個人均是低下了腦袋,不敢與之對視。
李龠突然泛起了一陣無力感,他可以殺一兩個立威,可是所有的房長都存有把他推出去當替死鬼的心思,他總不能把人殺光吧?那麼不待明軍來攻,家族將先一步分崩瓦解。
“哎~~”
李龠歎了口氣:“也罷,以明日此時為限,若還無消息傳來,咱們再做別的打算,諸位也都想想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救我家,散了吧。”
”我等告退!“
各房房長目中帶著意味深長之色,相繼拱了拱手,離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