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柳蘭子對羯人恨之骨,歎了口氣:”劉曜引了這個殺胚進來,關東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了。“
楊彥沒敢接這個腔,因為不是被逼到狗急跳牆,劉曜怎麼也不會允許羯人入關,而自己又有一勞永逸的想法,否則於開春攻打關中,到時水軍把黃河一封,石虎多少人馬也過不來,究其因果,罪孽禍首是自己啊。
不過楊彥並不覺得有愧於關中父老,正如現代人常講,當雪崩發生時,沒有一片雪花無辜,劉曜能生擒湣帝,占據關中,很大程度來自於當地晉人豪強的不作為,如按因果論來說,他們受了晉室的恩澤,卻於晉室有危險的時候,把晉室一腳踢開,另投新主,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得到多少,就要還多少。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而且剔除掉人道主義方麵的考量,石虎禍亂關東,對於楊彥有益無害,形同於幫他清降了地方大族的勢力,將來可以順利的推廣占田製,而他自己又不用背負上惡名。
當然了,這種事情隻能做不能說,楊彥現出了悲痛之色,憤恨道:”石虎作惡多端,今次必將他狗命留在關中。“
姚湘隱秘的撇了撇嘴,暗含不齒。
楊彥全當沒在意,看了眼周圍,見戰士們都陸續給牲畜肚子裹上了皮毛,便道:”越早赴長安,越是能占據先機,走罷。“
……
一夜風雪,氣溫陡降,次日清晨,雪還在下著。
“大王,大王,黃河封凍了!”
蒲阪,石虎大營中,石瞻在外喚道。
”有請元真(慕容皝表字)、宇文將軍與代王去黃河岸邊與孤會合。”
石虎在帳內喚道。
“諾!”
石瞻轉身而去。
這次出兵,慕容部由慕容皝率領,有精騎三萬,宇文將軍即宇文乞得龜,領軍兩萬,拓跋部的前代王拓跋賀傉於去年病故,惟氏立其弟拓跋仡那繼任代王,領軍四萬。
可以說,除了拓跋部換人,這次還是圍攻郯城的原班人馬,楊彥的老朋友,老鄰居,但兵力大為增加,連同石虎率兵十五萬,總兵力達到了二十四萬,再加民夫勞役在內,又是號稱五十萬大軍。
同時與前次圍攻郯城,各懷鬼胎不同,現今各方都感受到了由明國帶來的龐大壓力,歃血為盟,利益一致,輕易不會再讓楊彥采分化之策,施展離間計了。
有紫衫騎替石虎披盔帶甲,這是於老紫衫騎盡沒於郯城之後,石虎掠來女子重建的紫衫騎,人數約為千人,不過與老紫衫騎相比,素質明顯不如。
畢竟羯趙就那麼大,控製的人口就那麼多,最頂尖的一批女子盡沒於楊彥之手,新的還未成長出來,隻能矮子裏麵撥將軍。
尤其石虎睹物思人,鄭櫻桃嫁給了楊彥麾下的張訪,還生了孩子,靳月華也成了楊彥的私寵,他最愛的兩個女子都被掠走了,還各有歸宿,幸福美滿。
如果鄭靳二女哭哭泣泣,要死要活,那他心裏還能好受些,說明心在他的身上,可是掠走沒多久,就與新歡郎情妾意,讓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賤人!”
石虎忍不住低呼。
“啊!”
兩名給他穿衣的紫衫騎尖叫一聲,手一滑,當鋃一下,頭盔落地。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兩名紫衫騎忙不迭跪下磕頭,嬌軀都瑟瑟發抖。
石虎隻覺一股無名怒火湧了上來,若是換成老紫衫騎,哪會嚇成這樣,肯定嬌軀偎上,輕言軟語以撫慰自己那憤怒的心靈啊,可眼前,簡直是不能比,他的手不自禁的抓上了劍柄。
那兩個女子更是嚇的眼淚水都流出來了。
好在石虎記起了石勒的告誡,此戰不同往昔,關乎大趙國運,務必控製自己的情緒,否則石勒隨時有可能禦駕親征!
最終石虎悶哼一聲,自己拾起頭盔帶上,轉身出了大帳。
二女立時癱軟如泥,相視一眼,盡是後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