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一陣清咳傳來,一名宮裝麗人緩緩步入院中,那清麗的麵龐帶著不悅,發髻一絲不苟。
“啊,參見皇後!”
眾女連忙起身,七手八腳的披起薄紗,紅著臉紛紛施禮。
這名女子二十來歲,姓任,出身於巴蜀大族,素有賢良淑德的美名,是李雄的皇後,無所出。
“下去罷,孤要和陛下說些話。”
任皇後瞥了眼那薄紗掩映下的撩人春色,就寒著俏麵,略一揮手。
“這……”
眾女看了看李雄,李雄也一副興致被敗壞的樣子,擺了擺手:“下去。”
“諾!”
眾女施禮離去。
李雄這才不滿道:“當今國家安定,風調雨順,民眾安居樂業,朕忙裏抽閑,樂嗬樂嗬,又怎麼了?”
李雄對任皇後還是有些尊敬的,這不僅僅與家世有關,如果與任皇後不和,那麼國中必生動蕩,同時這也與任皇後的品行有關,任氏素來以賢後自居,也嚴格要求自己,在國中人人敬重。
但是夫妻之情如果隻剩下了相敬如賓,而且任後又無所出,現代婚姻尚有七年之癢,更何況任後嫁給李雄,已經有了足足十年呢?
在李雄眼裏,任後不解風情,永遠都穿著中規中矩,色澤灰暗,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物,每天都對自己說著掃興的話,還幹涉自己的生活。
如今李雄對任後,便是滿腔的厭惡和不滿。
任後施禮道:“妾乃一婦人,豈敢指責陛下,不過陛下以為,天下就真的太平了麼?“
”嗬~~“
李雄嗬的一笑:”莫非你當朕不知外間之事?羯胡受挫,劉曜大敗,晉主兩廢,而這一切,皆因明國崛起,可這和朕又有何幹?巴蜀據山川之險,恰可坐山觀中原風雲激蕩。“
”唉~~“
任後歎了口氣,幽幽道:”孟子曾雲: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莫非陛下忘了蜀漢是如何亡的,怕當初劉禪亦是如此作想。“
”哼!“
李雄麵色一變,不耐的哼道:”朕不是那安樂公,楊彥之也不是晉文。“
任後道:”明國蒸蒸日上,日前已占了襄陽,他日兵分兩路,一路西進入關中,另一路南下由白帝城入蜀,請問陛下如何抵擋?
連石勒、劉曜都相繼敗於明軍之手,莫非陛下以為我成國之卒能穩勝劉石?
陛下言自己不是安樂公,可蜀漢至國滅之前,從未停過北伐,武候有六出歧山,薑維有九伐中原,而陛下有什麼?請陛下恕妾直言,我大成,已有十年未動刀兵,陛下不可輕怠。“
“那依你之見,朕該如何?”
李雄心中不喜,沉聲問道。
任後道:“陛下應選賢任能,操演兵馬,先平南中後患,再依山川之險,拒北方大敵,方可為長久之計。”
李雄問道:“如何選賢任能,莫非朝堂諸公還不夠賢?”
任後是地道的蜀人,受氣候滋養,水靈靈,柔嫩嫩,隻可惜李雄覺得任後不夠大膽開放,床榻上的風情不足,很快就對她沒了興趣,畢竟作為皇帝,身邊美女環繞,任後再美,也會被淹沒在花海當中。
不過任後一口軟糯的地道蜀音,倒是頗為悅耳。
當時的蜀中口音,並不是現代人聽到的川音,現代川音源自於俚僚南蠻,是南中俚僚趁著三國時期,巴蜀丁口銳減陸續北遷,逐漸潛移默化的結果。
這時,任後便操著一口軟語,勸道:“陛下少花時間和那些女子、道人相處,多和公卿宗室往來,另妾聽說,陛下有意以李班為嗣,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任後口中的道人,自然是蜀中天師道係師張昭成,那些女人,是他的妃嬪,這已經讓李雄心中隱有怒火滋生,再提及立太子,李雄更是忍無可忍,低斥道:“夠了,婦人做好該做之事,何必妄議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