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敗了,他將永遠與太子大位失之交臂。
“大王,穀外尚有騎兵和營寨,未必就不能堵著明軍啊!”
呼延謨一眼就猜出了劉胤在猶豫什麼,於是又勸。
劉胤陡然醒轉過來,是的,他還有機會,隻要堵著穀口,還能等待洛陽方麵的援軍,倘若被明軍衝出了博望坡,宛城危矣,進而襄陽也將不保,大趙將丟失所有漢沔之間的土地,眼下是時候壯士斷腕了。
“退,速退!”
劉胤急呼。
“咣咣咣~~”
漫山遍野都敲響了炸耳的銅鑼,山地不比平地,平地撤退的時候尚能看到同伴,而在山地中,跑著跑著,身邊的同伴就沒了影子,心理上的壓力不要太大,恐慌迅速彌漫開來。
“奴輩敗啦,殺!”
“追啊!”
反之,明軍則如打了雞血般,奮勇追殺。
不過這次沒喊跪地投降不殺,畢竟楊彥搶的是時間,他隻有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宛城,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沒有時間去處理俘虜。
更何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實際上屠殺是最省事的一種手段,雖然有話說的好,殺戮解決不了問題,楊彥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也極為讚同這句話,但同時還有一句話,殺一是為罪,屠萬即為雄,屠得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曆史上,又有多少民族被斬盡殺絕?
楊彥望著那漫山遍野的潰軍,轉頭問道:“若是尾隨追擊,能否破去穀外的營寨?“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於藥接過來道:“大王,這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偏偏劉胤還把營寨立在了穀口,潰軍想往別的地方逃都沒可能,請大王下令,末將願為前鋒,奪取營寨,打通進軍宛城之途。”
楊彥點點頭道:“你領騎兵牽馬跟隨,步卒未動的暫留原地守護輜重,務必抓住戰機。“
”諾!“
於藥拱手應下。
由於現場亂糟糟一團,明軍的騎兵出動並未引來關注,實際上在連綿的山區中,兩萬多騎兵的調動很難被發現,於藥領著騎隊,牽著馬,在密林中沿著步卒踏出的路徑翻山越嶺,一路追趕。
劉胤則渾然不知巨大的危機已在背後,當看到那一片片營帳的時候,不由鬆了口氣,不過呼延謨卻是眉頭一皺。
騎兵得訊,早已控韁勒馬,密密麻麻的潰卒失盔棄甲,蜂擁回營,一般來說,家總是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營寨也同樣如此,很多人剛剛跨入營門,就如死狗般往地上一躺,動都不動,攔著了後麵的路,後麵又罵又踢,可是在山裏亡命奔逃了數十裏,兩條腿象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早已吃不消了啊。
更何況這是最混亂的時候,軍主找不到幢主,幢主找不到隊正,隊正找不到什長,什長找不到伍長,而伍長手底下的五個兵,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指揮係統完全失靈。
“嗚嗚嗚~~”
後方突然有號角聲傳來,絕大多數人都沒當回事,隻以為是自家的軍令,依然躺在地上不動,呼延謨已經刹那間麵色大變,急呼道:“不好,明軍的騎兵,快,大王速下令迎戰!”
這話剛落,穀外的密林中已經出現了影影綽綽的騎兵影子,紛紛翻身上馬,追著還未撤退回營的潰軍,縱馬馳來。
劉胤炸毛了,大呼道:“調騎兵迎擊,步卒整軍待戰!”
親衛奔往各處,傳達軍令,但是寨裏橫七豎八躺的全是人,騎兵根本踏不過去,而步卒由於找不到自己的將官,得到命令的第一件事,不是整肅隊形,重建秩序,而是不知在誰的帶動下,迎著自家騎兵撒腿就跑,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自己已經不成建製了,自然沒有抵禦明軍的能力,隻有躲在騎兵後麵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