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卞衝心知適可而止的道理,施禮告退。
……
袁耽還是住在那個方圓一畝的小宅子裏,他雖然被楊彥舉為王府仆,但實際上隻是個虛銜,軍務由荀灌一把抓,雜務又耐不下性子,幾天熱度過了以後,過回了逍遙快活的日子,反倒是桓溫,代替袁耽打理著王府的雜務,做的還不錯,連裴妃都對桓溫表示出了欣賞,這下子,袁耽更沒壓力了。
不過因著楊府被圍攻,他還是有些焦燥的。
“阿兄,都三天過去了,若是沈充破了府,如何是好啊?”
女正焦急的叫喚道。
女皇勸道:“女正你急有什麼用,咱們府裏隻有幾十個老弱仆役,派過去隻怕路上就逃散了,阿兄又有何法,我們應該相信楊府君,他留下的精兵足以支撐數月,到那時,楊府君得到消息,就該親自趕來了。“
袁耽勉強點了點頭:”隻能如此了。“
”郎主!“
這時,一名仆役來報:”侍中卞衝求見。“
”哦?就是那個改了名字的老家夥?他來幹嘛?“
袁女皇鼻子皺了皺,現出了一抹鄙夷之色。
如今建康的士族,除了王敦那一派係,幾乎都與卞從絕了交,畢竟晉室以孝治天下,改名形同於無父無母,和這種人結交,會被戳脊梁骨。
卞壼更是放言讓卞從識相點,自己把自己從汝陰卞氏的族譜中去除。
袁女正道:“阿兄,這老家夥怕是不懷好意。”
袁耽也知道卞從是王敦的人,但還是道:“來者總是客,請他進來,你們先退下。”
“哦!”
二女閃去了後屋,仆役也施禮離去。
不片刻,卞從闊步邁入,拱手笑道:“袁彥道請恕老夫不請自來,實有天大喜事啊!”
“哦?侍中請講。”
袁耽的話語中,透著明顯的拒人於千裏之意。
卞從微微笑道:“主上聽聞袁彥道有二妹,皆為國色,其中長妹已許以謝彭祖,今托老夫求娶次妹,將來袁君就是國舅啊。“
袁耽頓時麵色大變,求娶女皇,這不開玩笑麼,當即便道:”舍妹姿容淺薄,性情頑劣,不敢適真龍之主,袁某謝過陛下好意。”
“哼!”
卞從暗道一聲就是要你拒絕,隨即麵色一變,哼道:“主上相中你妹,實乃你袁氏福份,袁道彥,莫非你要抗旨?”
實際上卞從從沒想過讓司馬衝娶袁女皇,他就是一步步把事態搞大,搞臭司馬衝的名聲,讓王敦名正言順的攝政。
要知道,攝政和輔政的地位是不一樣的,輔政是輔助司馬衝執政,好歹還要過司馬衝一道手續,而攝政一言而決,下達任何命令,都無須經過皇帝。
以王敦的楚公身份,暫時隻能輔政,否則必將惹來朝中諸多士族的不滿,他隻有稱了王,才能懾政。
同時,趁著楊彥的水軍薄弱,及早把他誘來江東,圍而殲之,除去心腹大患。
果然,袁耽怒了,硬糾糾道:“有強買的,但袁某從未聽說過強娶,侍中請回,舍妹絕無可能嫁入宮中。
”哦?袁君就不考慮下,可別為袁氏招來禍端啊!“
卞從陰惻惻道。
“無須考慮,我袁氏不敢高攀,莫非陛下還能強娶不成?來人,送客!”
袁耽一甩袍袖。
“也罷,老夫會向主上如實稟報!”
卞從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阿兄!”
袁女正和袁女皇第一時間從後屋鑽了出來,目中帶著不安。
講真,袁耽心裏有些懊悔,要早知道會被司馬衝盯上,就該先一步避往楊府,但此時,後悔也沒用,在深吸了口氣之後,麵容變得堅毅無比,緩緩道:“那偽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憑他也想娶我妹,別怕,有阿兄在,定不教那偽主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