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明擺著麼?
司馬衝的眼裏現出了恨色。
卞從繼續道:“太妃失節在先,無義在先,陛下治太妃罪並無不妥,但臣怎能讓陛下壞了名聲,隻須陛下借此將太妃接進宮中,頤養天年,那楊彥之的孩兒,也可由陛下視之為弟,代為撫養。“
”嗯?“
司馬衝眼神一亮,他聽出了卞從的話外音,人質!
把裴妃和虎頭扣作人質,將來不管局勢如何變幻,可以憑此和楊彥談條件,至少善終可期。
“接著說!”
司馬衝催促道。
“諾!”
卞從施了一禮:“楊府有兵守護,恕臣直言,陛下幾難攻破,故陛下可加封沈士居,令其發兵,臣聽聞,沈士居以重利誘山越為軍,勢力大漲,恰可引為己用,且沈士居與楊彥之有仇,必無不允之理。
同時陛下再下詔給征東將軍,令其協助,據臣所知,征東將軍對沈士居隱有不滿之意,征東將軍必會派軍監視,屆時戰事一起,何時結束,怕是由不得他了,若是把楊彥之誘來江東,雙方或可兩敗俱傷啊。”
王敦去了姑孰,留王含王應父子坐鎮石頭城。
司馬衝想想也是,對於他來說,內有權臣,外有強藩,局麵已是壞無可壞,何不奮力一搏呢?況且他有裴妃為楊彥產子的人證,占著理,天塌下來都不怕,於是道:“好,卞卿為朕擬旨!”
……
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傳了出來,皇帝下詔,太妃不守婦道,為楊彥秘密誕下一子,請太妃入宮解釋,並以大軍圍住了楊府,王含隻著王應率五千卒,但是沈充帶來了主力,皇帝加封他為丹陽尹、護軍將軍,率兩萬山越,合計兩萬五千軍,團團圍住了楊府,另有石頭城、覆舟山與幕府山駐軍嚴陣以待。
滿朝文武皆是大門緊閉,靜觀事態發展。
楊府,裴妃麵色鐵青,氣的渾身顫抖。
荀崧和荀邃都閉嘴噤言,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法多說,不過荀崧對楊彥還是有些不滿的,站在他的立場,搞誰也不能搞裴妃啊,僅這一點,就足夠名聲臭大街。
當然了,楊彥是現代人,他的思想和荀崧這類的老古董完全沒有共鳴之處,在他眼裏,裴妃就是個寡婦,人又生的美,還遭受了諸多苦難,這類女人,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同情心與嗬護欲望,而且由於嗣東海王的緣故,楊彥又不能長期陪在裴妃身邊,因此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以最直接的手段奪取裴妃的身心,隻是他沒想到,裴妃居然有了。
荀邃則是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也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而在階下,跪著張訪,滿麵的惶恐之色。
那幾顆棋子,實際上張訪心裏有數,沒有及時撥除是想留著,在關鍵時候將計就計,給予吳姓士族致命一擊,卻是沒有料到,這幾個會在這種事情上跳出來,讓他措手不及。
其主要原因,還是楊彥發展的太快,又軍事經濟均衡,不象曆史上的諸多強人,練了強軍,基本上就是以民不聊生作為代價,而在楊彥的地盤上,民眾安居樂業,穀栗堆積如山,偏偏還練就了一支戰無不勝的鐵軍,這讓誰都不安,因此等不及了,必須及早動手。
實際王敦打的算盤和司馬衝是一樣的,以沈充打頭陣,把裴妃和虎頭掌握在手裏,令楊彥投鼠忌器。
“好了,起來罷,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事也不全怪張將軍。”
最終,還是荀灌說道。
張訪望向了裴妃。
“哎~~”
裴妃歎了口氣:“先起來再說罷。“
”謝王妃!“
張訪站了起來,回頭道:”押進來!“
”諾!“
幾名軍卒押了三名五花大綁的壯漢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