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關是齊長城的重要關隘,自齊國始,曆代均視為戰略要地,其關城牆高堅厚,易守難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而在關後,又有一道長城,與前一道長城會合,圍成一個以穆陵關為核心的方圓五十裏區域,其二道長城的關口名大關,大關以北是小關,小關、大關與穆陵關,三關構成了一套完整的縱深防禦體係。
他的戰略意義是防備青州以南,而齊郡以南素有守泰山的說法,泰山在東海軍手裏。
從理論上來說,不走穆陵關,由泰山北上齊郡(今濟南)同樣可以直搗廣固,但穆陵關區方圓五十裏,自給自足,地位和明末的山海關差不多。
清軍不通過山海關,依然可以南下,隻是山海關不破,後背就形同於被一把尖刀頂著,隨時會被斷了糧道後路,因此清軍在吳三桂獻山海關之前,每次南掠都不敢在長城以南建立據點。
楊彥攻打穆陵關的意義也在於此,不取下關城,光取廣固的話,腋肘之患始終在身邊。
漸漸地,全軍接近了關城,關樓為二層三拱門建築,宏偉高聳、巍峨壯觀,門南北有陡峻的大道,自下向上進攻,因坡度原因,攻城器械很難運到城下,關口左右為綿延數百裏的齊長城。
此時,關城周圍的高峰上,烽燧紛紛燃起了衝天狼煙,關城則金鼓之聲震耳欲聾,隊隊兵馬湧上了城頭。
韓晃徐徐收回目光,向楊彥拱手道:“將軍,穆陵關守將田銳,與末將有舊,末將願為將軍勸說此人來降。”
楊彥沉吟道:“曹嶷既以此人守關,想必是有些信心,怕是些許舊情未必能說動,這樣罷,本將和你一起上前,看看這田銳到底何許人也。”
“諾!”
韓晃應下。
楊彥帶上千牛衛,與韓晃緩緩馳向關城。
雄關加雄兵,守軍按理說,該士氣如虹,底氣十足,現實卻偏偏相反,守卒中的相當一部分麵如土色,身子繃的筆直,眼神中閃爍著驚懼不明。
韓晃不由嗬嗬笑道:“將軍威名遠播天下,守軍怕是無決一死戰之心,此役或可以攻心為主。”
也確實,自楊彥出道以來,東海軍連戰連捷,與劉遐、蘇峻等豪強的征戰倒也罷了,關鍵是兩破石虎,又於大雪紛飛中攻破了濮陽城,這就相當恐怖了。
要知道,穆陵關雖然險峻,但連綿五百裏的齊長城,可供突破之處非常多,真要攻打,未必會比濮陽更加困難,更何況曹嶷也算不得什麼明主,底下的軍卒很難為其赴死。
說到底,對青州之戰是一場內戰,上麵的大人物也許各有各的考量和利益,但是中下層軍卒首先考慮的,是自己在東海軍的攻勢中能否活下來。
“嗯~~”
楊彥點了點頭,向上喚道:“本將襄陽郡公楊彥之,請田將軍出來說話。”
一名將官客氣的探出腦袋,大聲道:““請楊將軍稍待,這就給我家將軍傳話。”
片刻之後,又有聲音傳來:““我家將軍偶染風寒,暫時不便相見,請楊將軍見諒。”
“呃?”
楊彥一怔,那喊話的將領則如做賊般,心虛的不敢抬起頭。
當田銳接到來報時,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對於打退東海軍的進攻,他不抱有任何信心,而楊彥找他談話的用意,他也能猜出,不外乎抱著勸降的目的而來。
事實上,若有可能的話,他願意降了楊彥,但是他的家眷親族全在廣固,曹嶷已經早一步把軍中重要將領的親眷作為人質扣了下來。
雖然這種事情的影響很惡劣,可曹嶷沒辦法了,他生怕各關卡重城勢如破竹般的降了東海軍。
因此,田銳決定暫不與楊彥見麵,以稱病為借口拖廷兩天,他需要細細斟酌得失,或者楊彥主動提出優待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