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川爽快的點頭。
各軍回營,列隊靜待。
荀豹和傅衝也緊張的望向荷水的方向。
不片刻,一隊黑壓壓的軍馬漸漸出現在了眼前,這正是楊彥親領的三萬步騎。
在於石虎一戰中,得到了巨量戰馬,因此全軍的騎兵大為擴充,東海軍目前有卒六萬,其中三萬是騎兵。
雖然不是每個騎兵都能騎馬衝鋒作戰,不過楊彥把這部分人編成了弩騎兵,在掌握熟練的騎射技巧之前,暫時以神臂弩作為主要攻擊武器。
三萬步騎中,真正的騎兵約為八千,弩騎兵占了一萬兩千,剩下一萬是步卒弓弩手和鴛鴦軍。
目前郯城大量推行集體農莊的耕作方式,釋放了諸多勞動力,工人大量開礦,工匠日夜趕造,軍中的弓弩箭矢極為充沛。
隔著裏許,楊彥揮手。
一時之間,號角長鳴,各色旗幟揮舞,卻絲毫不見淩亂,軍容齊整肅穆,依然停了下來。
中軍最前是一萬兩千弩騎兵,兩翼各有四千精騎,步卒在後陣。
劉遐的目光充滿著恨意,卻是麵有驚容。
沒人能搞清東海軍的騎兵構成,任誰見著對麵有兩萬精騎列隊待戰,心裏都難以平靜,這沒辦法,騎兵的衝擊力太大了,很少有人能麵對萬馬奔騰而麵色不變。
此時唯一能做的,便是暗罵石虎不靠譜,五萬多匹戰馬說沒就沒啊,也無不眼紅。
“請陳將軍以五千卒助我布陣!”
祖約轉頭看向了陳川。
陳川心裏未嚐沒有一絲悔意。
如他這類的地方豪強,最拿手的便是見風駛舵,因此祖約以表他為浚儀太守為條件,換取出兵,他來了,原本他是打算看看戰場形勢,再決定投靠哪一方,可現在他還有選麼?
“哎~~”
陳川歎了口氣,向侄子陳敢道:“你領五千卒協助府君。”
陳敢心裏也憋屈,草草拱了拱手,便快步而去。
不片刻,陳川軍前來,與祖約軍混雜在一起,有的迅速躍上寨牆,手持弓弩以其作為掩體,還有的排起了步兵防禦陣形,正對著東海軍的方向布上了好幾排牆盾與三丈鐵槍。
“嗚嗚嗚~~”
東海軍中,號角吹響,令旗搖動,各軍再度前推,距離祖約營寨約兩百步,結成一扁條型進攻陣型。
寨內的祖約等人均現出了凝重之色,不為別的,就是東海軍初來,連休整都不需要,直接進攻,這充分表明了對方那強大的信心,而且仔細看去,東海軍卒並無倦容,分明留有餘力。
敵我雙方皆是鴉雀無聲,楊彥與這三人連番作戰,早已結下了解不開的死仇,說什麼都沒必要了,隻待一方把另一方斬盡殺絕,不過楊彥還是多望了眼陳川。
陳川現出愧容,低下了頭。
天地間,凜冽的東北大風卷起陣陣雪沫呼嘯而過,總的來說,天時還是站在楊彥這一方的,他由東向西發起攻擊,正處於上風口。
以他的角度,能清晰的捕捉到立於木柵後的軍卒眼睛被大風吹的一眯一眯,以及目光中透出的一絲畏懼之色。
楊彥暗自搖了搖頭,這都是晉人啊,明明胡虜在外肆意攻擊,家裏卻還同室操戈!
不過內室不靖,何以攘外?
長長籲了口氣,楊彥喝道:“床弩準備!”
軍卒們有序的讓開了一條條通道,兩百架床弩被戰馬拖拽到了陣地前方,一列列弓弩手迅速注入到床弩之間的空隙當中。
“上箭!”
又是一聲令下。
三尺鐵羽巨箭置入箭槽,弓弩越絞越緊,看著那粗大的箭矢,寨牆上的軍卒臉都白了。
“放!”
隨著小旗一揮,巨弦震動,兩百道烏光激射向對麵的木柵。
“嘭嘭嘭!”
木屑紛飛中,軍士淒厲的慘叫,木柵上出現了一個個的大洞!
還有個別士卒被射中,箭矢帶著屍體平平飛起,狠狠撞上了身後十餘步遠的槍盾兵陣,巨大的衝擊力把盾牌撞的一麵麵的倒下,威猛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