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流王仍是猶豫不決,都城隻有兩萬卒,讓解仇領走一萬五千卒,他怎麼可能放心呢?
百濟尚是蠻夷之地,各種政變層出不窮,中土幾千年的傳承都時不時的政變,更別提百濟立國才百來年,解仇把兵領走,搞不好第二天就能殺回來,讓他這個大王刀劍加身。
解仇倒沒揣磨出比流王的心思,又道:“大王,晉人糧草不足,我軍也未必要與之交戰,可以大軍壓迫,待其糧盡之時與之好言商談,給些好處打發走了事!“
”也罷,孤禦駕親征!“
比流王一甩袖子。
領一萬五千軍出征,再加上彌皺忽守軍,他自覺已立於不敗之地,真要晉人逼狠了,他不憚與之一戰,與其把軍權交給解仇,倒不如自己跑一遭,鑄下不朽之威名。
又過一日,比流王帶上解仇,親領一萬五千卒沿著阿利水行向彌皺忽,百裏的路程,足足走了兩日。
”將軍,來了!“
荀虎向前一指。
所有人都在觀察百濟軍,根據經驗推斷,來者理應是百濟禁軍,可這禁軍,除了騎兵稍多一些,其餘和彌皺忽的軍隊差不多,披甲率極低,武器也相當落後,軍容鬆鬆垮垮,一看就是不通兵法,不懂得訓練士卒。
“嘿嘿~~”
於藥嘿嘿一笑:“將軍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誒~~兔子急了還咬人,莫要輕視。”
楊彥擺了擺手,便道:“來人,召艦隊入阿利水。”
“諾!”
兩名親衛快速而去。
楊彥又向前打量,百濟軍在百來步外停下,一名中年人整了整冠服,端正麵容,連續喝問三遍:“我乃百濟輔相解仇,你等從何而來?”
第一遍是百濟語,第二遍是高句麗語,第三遍是中土洛陽官話。
楊彥隨意掃了他一眼,就問道:“扶餘蒙何在?”
扶餘蒙是比流王的姓名,扶餘是族姓,出自於扶餘族。
“你……”
這話狂妄無比,包括解仇,也包括百濟一眾兵將,均是麵孔布上了滿滿的怒容,比流王卻擺了擺手,喚道:“孤便是扶餘蒙,你是何人?”
楊彥草草拱了拱手:“本將乃侍中,襄陽郡公,平北將軍,東海國相楊彥之,聽聞百濟近些年來受倭人淩迫,故不遠千裏渡海來助,今幫你打退倭人,你卻兵仗相迎,這便是蠻夷待客之道?”
“哦?”
比流王也不動聲色的拱了拱手:“原來是上朝兵馬,孤失敬了,將軍不辭千裏來我百濟,百濟軍民理當倒履相迎,但將軍恐怕搞錯一事,倭人與我百濟,乃是同盟,並非勒索,反是將軍劫了我等財貨,此皆為我百姓一年來勞作所得,還請將軍看在百濟國小民貧的份上交還回來,我國上上下下無不感激!”
“呃?”
比流王的強硬姿態出乎了楊彥的意料,不由目光灼灼的打量起了此人,四十多的年齡,顯得年富力強,渾身上下不見老態,目光炯炯有神,臉麵線條硬朗,腰背筆挺,從外貌判斷,這是個心誌堅毅,果敢大膽的人物,難怪有與高句麗人掰手腕的雄心壯誌。
”嗬嗬~~“
楊彥嗬嗬一笑:”比流王莫要搪塞了,本將知你每年進貢給倭人八十船貨物,私自向外國進貢本將不計較,不過自明年起,你把這八十船的貨物轉貢給我,由我做你百濟的宗主!“
比流王的臉麵陰了下來,每年進貢給倭人八十船貨物的是斯盧斯羅,百濟何曾向倭人進貢?但是他大概有數了,楊彥必是晉室的某一藩鎮,糧食不夠吃,帶兵外出就食,不撈到好處,絕不會善罷幹休。
於是忍著怒道:”高句麗乃我百濟死敵,若是高句麗入寇該將如何?“
楊彥淡淡道:”自當為你滅去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