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支雄五花大綁,被推進來,重重一哼,怒視楊彥,那近兩米的身高傲然屹立,一幅寧死不屈的模樣。
“跪下!”
於藥喝道。
支雄大怒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悉聽尊重!”
有軍士上前,要用腳踹支雄的膝蓋窩,這個地方隻要被踹實,鐵定跪倒,楊彥卻揮手製止。
“嗯?”
支雄眼裏閃出了一抹秘不可察的異芒。
如果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呢,尤其是支雄這種人,對石勒根本談不上忠心,他隻是石勒手下較大的一支軍頭罷了,在被抓獲的時候,他就想過活命的問題,是苦苦哀求,還是故作忠義,寧死不屈?
曆史上,張遼寧死不屈,被曹操釋放,引為心腹,他覺得,楊彥能擊敗石虎,多半是如曹操般的梟雄人物,向這種人物磕頭哀求,就算能活著,也會被輕視,倒不如學張遼,或能搏出個前程。
從如今來看,那小子安撫幾句,就得來親解自己的繩索了吧?
“嗬,區區胡虜,算哪門子的士?”
楊彥卻是輕笑一聲,轉頭道:“來人,找幾個雕塑石刻工匠過來!”
“諾!”
兩名親衛施禮離去。
“你們兩個,去把郗邁、周翼和魏愚叫來。”
“諾!”
又有兩名親衛離去。
魏愚是郯城鄉豪魏良的孫子,當初魏良有奉迎裴妃之功,在圍攻孫家塢堡時,荀虎抽簽抽中了魏家,楊彥依然免了魏家的死罪,今天再叫魏愚來,分明是有進一步的任用。
殿內安靜下來,支雄坐立難安,他不知道楊彥是什麼意思,殺又不殺,放又不放,等待最為熬人,不知不覺中,額頭已是汗珠滾滾。
不片刻,郗邁周翼先來,施禮道:“見過府君!”
“嗯~~”
楊彥擺了擺手:“叫你們來,是我打算新立一勞改司,勞改者,勞動改造也,今後,凡是戰俘與罪不及死者,統統送入勞改司勞動改造,不給報酬,不參與工分分紅,勞改時間長短會有細則出台,今次先從那兩千餘晉人戰俘開始勞改,以五年為限,勞動期滿五年釋放,現任郗邁為勞改掾,你意下如何?“
郗邁大喜。
雖說勞改掾名稱不好聽,也是管犯人的,可是將來隨著楊彥的地盤擴大,全天下有多少戰犯罪犯?都是他管,生死也掌握在他的手上,他敏銳的覺察到,個中大有文章可做。
就說富裕人家或者高官犯了罪去勞改,怎麼個勞改法,是環境惡劣還是輕鬆舒適,由他說了算,還怕沒人賄賂,而且那麼多勞改犯生產出的產品,大部分都要上交,可哪怕私自截留一小點,又能帶來多少財富?
這是送給自己一座金山銀山啊!
郗邁竟沉浸在了美好的憧憬當中,都忘了答複。
周翼暗自焦急,心道你不想當我來當啊。
楊彥卻是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
郗邁連忙施禮:“多謝府君,我一定盡快把勞改司搭建起來,一心為公,鐵麵無私,不教任何人脫逃律法製裁。“
”哦?“
楊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便道:”魏愚,我任你為勞改掾下生產屬,掌產品調配,你可願意?“
掾屬掾屬,掾是諸曹之長,屬是掾之下一掾之長。
郗邁頓時心裏一涼,楊彥這麼安排,就是對他的掣肘,防止他在勞改司裏一家獨大,也就是說,他隻管勞改犯,而勞改犯生出的產品不由他管。
魏愚則是大喜:“屬下多謝府君!”
楊彥點了點頭,又向周翼道:“我任為你交通掾下人力屬,築路修橋所需勞力由你調配,並可與勞改司協商,抽調人手。”
“多謝府君!”
周翼也是心中歡喜,拱手稱謝。
楊彥揮了揮手,向外望去,幾個老匠人被帶了進來。
“老朽拜見府君!”
幾名老人躬身施禮。
“諸公快快請起!”
楊彥還是很尊老愛幼的,親自扶起了那些老人。
老人們雖然感激,卻都戰戰兢兢,畢竟楊彥的身份和名望不同了,大破石虎之後,未來必席卷淮北至河南,最少也將成為這片土地的主宰。
楊彥不可能無底限的放下身段,指著支雄道:“諸公,我欲以此人澆鑄水泥雕塑,跪在王府門前,日夜受人觀覽唾罵,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