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柳氏?”
楊彥問道。
柳蘭子眼裏閃出了一抹秘不可察的痛苦之色,卻是冷聲道:“不敢高攀。“
看著對方那戒心重重的樣子,楊彥暗感頭疼,把這些女人說成精神病可能過份,但精神都不大正常,要讓她們走出陰影,放下心結,用常規手段不會起到多大作用,隻有出奇兵。
於是,楊彥毫無征兆把還未反應過來的柳蘭子拉入了懷裏,絲毫不顧忌那酸臭氣味,有的隻是無盡的憐惜與心痛,並盡量讓自已語調變的溫柔下來:“柳蘭子,無論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確無半分歹意。”
“啊!你這狗賊,放開老娘,啊啊!”
驟然被一個男人襲擊,柳蘭子愣了一下,立刻回過神,再也不複先前的視死如歸模樣,一聲緊接一聲的失聲驚叫,拚命掙紮著。
“將軍,發生了何事?可要未將進來?”
守在帳外的軍士聽到尖叫聲連忙問道。
“不用!”
楊彥斷然拒絕。
兩名軍士麵麵相覷,剛聽到女子喝罵聲,這會兒又是呼叫求饒,莫非將軍在裏麵……
崔玲和靳月華也是麵麵相覷,不過她們能看出來,楊彥確無惡意。
楊彥不理會柳蘭子的打罵,扣住對方瘦骨嶙峋的雙肩,將她推離少許,目中射出灼灼精光直視她的雙眼,突然之間,兀的大喝:“柳蘭子!”
這一聲喝,運上了少許暗勁,把柳蘭子給震住了,目光變得迷離,仿若失魂落魄般愣著不動。
楊彥暗舒了口氣,剛道擺平了這個刺頭,卻是肩頭一痛,柳蘭子哢滋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將軍!”
崔玲和靳月華一看,連忙就要拉人,楊彥卻是擺了擺手,沉聲道:“柳蘭子,我知你心裏很苦,也有很多仇恨,憋著悶著並不好受,你就把我的肩頭當作羯賊狠狠咬下去,把你所有的苦,所有的恨都發泄在我身上!“
柳蘭子聽的渾身劇震,麵色驟變,她實是琢磨不透楊彥的用意,但心裏確實憋著一股怨氣,讓她直欲發狂,這時聽楊彥說這種話,暗道是你叫我咬的,不咬白不咬,最多惹怒了被你活活打死,有過那麼悲慘的經曆難道還怕死?無非是在羯人那裏想死都死不成。
柳蘭子心一橫,用盡了全力去咬,並且不光咬,還連磨帶切,腦袋不停的左右扯動,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好象楊彥真是淩辱毆打她的仇人。
楊彥並沒有運力抵抗,任由鮮血從柳蘭子的嘴角汩汩流出,還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哭吧,好好哭吧,哭過了,將過也忘掉罷,在郯城開始新的生活。”
“嗚嗚嗚~~”
被這麼一激,柳蘭子終於放聲大哭,緊緊摟抱著楊彥的脖子,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怨恨都包含在了這淒慘的哭聲中.
眾女見到這一幕,也不約而同的相擁而泣,就連楊彥受這氣氛感染,眼角都有些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哭聲漸止,靳月華拉開還伏在楊彥懷裏抽泣著的柳蘭子,解下自己的外套,給柳蘭子披上,掩好衣襟,抹了抹微紅的眼角,才歎道:“柳蘭子,請你相信將軍,將軍和別人不同,他是真心為你們好。“
楊彥也道:”男女有別,請大家把衣服穿上,人不能因為一時的噩難輕賤自已,一個人清白幹淨與否,不在於身體,而在於心靈,你們的心靈依然純潔善良,都是清白幹淨的良家女子!”
這話毫不作偽,句句真誠,眾女本已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哭成了個淚人,此時再也沒人去懷疑楊彥是否別有用心,她們已經完完全全的信任了楊彥,從楊彥對待柳蘭子的態度就能看出,確實與別的男人不同,對於自已這等淪為營伎的女子仍是充滿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