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磨磨蹭蹭,楊彥之在搞什麼?”
見著東海軍居然也在結陣,曹嶷心急如焚,破口大罵。
慕容廆眼裏射出了冷芒,哼道:“此子必然看出了石虎的意圖,他已立於不敗之地,自當結守勢,逼迫我等從側翼先發動攻擊。”
慕容皝沒說話,他雖隱隱覺得楊彥不是這種人,可事實就在眼前,無從替楊彥辯解。
其實慕容皝挺欣賞楊彥的,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將來注定為敵,他倒是很願意與楊彥結交一番,但此時,楊彥的作為讓他暗感失望。
石虎等人也盯著東海軍的一舉一動,左看右看,就是一副磨洋工的樣子。
支雄嗬的一笑:“中山公,果然是各懷鬼胎,末將覺得,那三賊必已心生不滿,楊彥之所為,實是自尋死路啊!“
石瞻最恨楊彥,拱手道:“若是生擒此子,請中山公交由末將處置。”
“到時再說!”
石虎不置可否。
東海軍確實不急不忙,車陣結在側翼,內有弓弩手與槍盾兵守護,頂在最前方是足足五百台床弩!
沒錯,城中物資不缺,工匠日夜趕工,製造床弩和神臂弩,弩弦和弓弦不一樣,以麻繩絞製,尤其床弩就是個笨家夥,掌握了技術,有充足的材料,製造起來很容易。
五百架床弩列成三排,架在高低不一的車上。
另於床弩後,是三千弩手,均是手持神臂弩,布三段發射隊形,與兩千弓手混在一起。
再往後,三千騎兵混雜在一百台投石機之間,另有鴛鴦軍,步卒置於陣後。
為了這一戰,楊彥也是下了血本。
也虧得石虎主動采取守勢,否則隻有稍有丁點幹擾,結成這種如刺蝟般的陣形怕是很難,主要是床弩、投石機又重又大,偏偏門前還積了一層煤灰,輪子深深陷進去,拖動非常吃力,本來楊彥隻打算依托城牆,草草布陣,卻沒想到石虎如此配合,讓他暗呼天助我也。
接近正午時分,刺蝟陣總算布成了,楊彥籲了口氣,猛一揮手:“檑鼓!”
“咚咚咚~~”
城頭的大鼓重重檑響,軍陣有條不紊的向前推行,天地間隻有車轍聲和馬蹄聲,全軍一萬五千人,無半點聲響,隨軍丁役也默不作聲,一股肅殺之氣衝天而起。
“這……”
慕容廆父子與曹嶷相互看了看,眼裏紛紛現出了鄭重之色。
石虎等人也是緊緊盯著緩慢行來的龐然大物,眼睛一眨不眨。
約隔著兩百步,軍陣突然停下。
“放!”
有將官猛一揮小旗。
“繃繃繃~~”
強勁的弓弦響動,百來支烏光向著陣前激射而出。
“不好!”
石虎麵色劇變。
守城因為角度問題,床弩用不上,慕容皝倒是體驗過床弩的威力,不過他並未和石虎提起,因此石虎尚是首次見著床弩,如果他早知道楊彥軍中有如此巨大的殺器,那他說什麼都不會布成圓陣防守。
“喀啦,喀啦!”
“啊啊!”
石虎的大叫還未落下,巨箭已射入車陣,巨大的箭矢擊穿了車廂,木板四散迸裂,漫天都是木片飛舞,而巨箭尚有餘力,車後躲藏的軍卒來不及避開,慘叫著被穿身而過,甚至有人被掛在巨箭上,又釘向下一個人的胸口。
放眼望去,陣前一片狼籍,木塊,碎肉零落遍地,車輛被打的千創百孔,約有近半數散落開來。
“放!”
將官小旗再揮。
第二排射出,第一排趕緊絞弦上箭。
“啊啊!”
由於車陣已被打爛,失去了掩護,第二排巨箭造成了更為可觀的殺傷力,一具具屍體四分五裂,哪怕身披鐵甲都沒用,照樣一穿而過。
另有些投石機受到了波及,有兩台被射斷梁柱,當場垮塌。
“快,投石機速放!”
支雄迫不及待的大叫道:“擊毀東海軍的箭車,快!“
丁役被弓箭手指著,合力扳動梢杆,石虎出動了百架投石機,每架需百人操作,扣除掉受傷和被擊毀的兩架,九千多丁壯擁在陣前,既操作器械,同時也是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