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真是瘋子麼?
楊彥擺了擺手:“石季龍外粗內細,是我們低估了他,今日來攻者,皆為仆從軍,死光了說不定對他反是好事,並借此測試我軍底限,今晚理應不會再來,於將軍去休息罷,明天還得你來主持。”
“那將軍您……”
於藥吞吞吐吐問道。
楊彥不耐道:“叫你去你就去,別他娘的婆婆媽媽,老子能挺的住,想當年,老子在手術台上三天三夜沒合眼,不還是挺了過來…….”
正說著,楊彥醒悟過來,改口道:“不說這個了,區區石季龍能奈我何,老子能敗他一次,就能敗他第二次,別明天誤了事,小心拿你軍法從事!”
“諾!”
於藥麵現喜色,施禮離去。
是的,楊彥這種粗粗咧咧的作風正合他的胃口。
楊彥繼續往前走,雖然天色漆黑一團,城牆下五百步外卻燈火通明,密密麻麻圍著一圈民眾,均是手持火把,焦急的向城頭翹望。
自晉末八王之亂以來,郯城雖時有戰亂,卻從未被入侵,且郯城原住民多為佃戶部曲,天塌了有自家郎主頂著,尚算平安,可戰爭要麼不來,一來就迅猛無比,城外喧囂的喊殺聲於耳邊繚繞,彌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那一具具陣亡將士屍體,與身上插著數枝箭矢、或是被石屑迸傷的傷者更讓人緊張難安。
畢竟凶名昭著的石虎就在城外,城破的後果無人能承受。
“府君,府君,戰事如何?城池可能守住?”
“府君,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啊,滿城數十萬老小全拜托給府君了!”
立刻有民眾認出了楊彥,頓時嚷嚷起來。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的臉,有恐懼,有不安,也有期盼。
楊彥心生不忍,向四周拱手道:“請鄉親們放心,羯賊雖勢眾,但我郯城兒郎也不是吃素的,此戰,就算不能擒殺石虎,也要磕碎他滿嘴虎牙,教他終生不敢再興南下之念,隻是暫時要委屈諸位一段日子了,本將在此立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我等皆信府君,東海軍必勝!”
“將士們出生入死,老朽雖筋骨衰老,但府君若是要人,老朽家尚有數子,可隨時為府君效力!”
人群中的氣氛陡然熱烈,還有人抹起了眼淚,楊彥心知適可為止的道理,與民眾接觸,即不能太遠,也要把握好分寸,親切中不失敬畏之心,於是拱了拱手,便繼續往裏麵走。
“將軍!“
楊彥看到崔玲在叫喚自己,這一片的屋舍早被征用,屋子裏橫七豎八全是傷兵,女親衛與當初救出的那些小娘子在給傷員做著緊急止血包紮。
在戰前,郯城就實施了軍事化管理,民眾重新安排,盡量縮到城中心,倚著王府與相府,外圍的塢堡也沒拆,配合著街巷可用於巷戰,基本上每個人都表示了理解,實際上不理解也不行,軍管軍管,違令是要觸犯軍法的。
楊彥又看向了崔玲的手,帶著半幹的血跡,正抹著額頭的秀發,不經意間,於麵龐劃出了一道血痕,不禁莞爾一笑,招了招手:“過來。“
崔玲扭扭捏捏的來到楊彥身邊,抬眸看去。
每回麵對著崔玲,楊彥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十五歲娘子的麵孔,成年女郎的身體,這還不是他所熟知的小電影裏的那種童顏大乃,那種女人除了兩個乃,別的地方沒法看,而崔玲的個頭異常高挑,窈窕中又不失豐韻,單論身材,不會遜於荀灌荀華。
“你的臉上有血,我給你擦擦!”
楊彥的動作很快,用手背在崔玲的臉上抹了一下,把血痕拭去。
“將軍,你……太過份了。”
崔玲猛的後退,卻是遲了,頓時現出了羞惱之色,不過難得的沒發作。
“嘻嘻~~”
邊上又是一聲輕笑傳來,楊彥再一看,居然是郗璿,疲憊的麵容微微有些發紅,美眸中滿是笑意看著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