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好巧不巧,計劃還未成功,東海軍來了。
況且山上的民眾也心思離散,未必就支持他與東海軍決一死戰。
所謂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郗鑒本是大個子,陳珍欲奪郗鑒權柄,就要擔當起大個子的責任,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欲戴王冠,先承其重,沒這本事強行戴上去,隻能被活活壓死。
此時此刻,陳珍心裏未嚐沒有一絲悔意,如果鄒山還是郗鑒當家,是戰是降,由郗鑒一言可決,做下屬的,照著執行便是,哪怕戰敗了,無非如徐龕那樣被收編,怎麼也不是最壞的結果,而如今的鄒山由他主持,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之局。
“郗公可在?”
陳珍正心神不寧間,楊彥已領著眾人行至寨前,拱手問道。
陳珍硬著頭皮道:“郗公重病臥床,托鄒山諸事於我,不知楊府君帶兵前來是為何意,莫非欲學那徐龕欺淩我等?”
“哈哈哈哈~~”
楊彥大笑道:“我不與你廢話,立刻開門獻降!”
陳珍額頭冷汗如雨點般落下,勉強擦了擦,便軟語道:“楊府君,此事陳某做不了主,尚請楊府君稍待,我立刻去把郗公請來。”
楊彥的笑聲突止,聲音轉冷:“陳珍,莫要推三阻四,你既領鄒山,本將自當找你,我隻問你,降不降?我給你百息時間考慮,百息之後,揮軍攻打,凡有負隅頑抗者,誅滿門!”
弓弩手一隊隊的上前,騎兵也勒緊馬韁,作出衝鋒準備,陳珍隻覺得腿都在打軟,再看左右諸將和軍卒,無不現出了懼色,甚至還有人互相以眼神交流,不知在盤算著什麼心思。
“也罷!”
陳珍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恐怕再拖下去,身邊就會有人拿刀砍了自己,於是重重歎了口氣:“開門,迎楊府君上山!”
……
“咯吱吱!”
簡陋的木門打開,望樓上的弓弩手依次下來,寨內軍卒放下了武器,民眾畏畏縮縮的探頭探腦,鄒山向楊彥敞開了懷抱。
收編自有他人代勞,以楊彥今時今日之威望地位,也不怕有人暗中動手腳,當然了,光靠個人的魅力隻能獲得一時的秩序,要想把秩序長期維持,關鍵還是要有製度,五色旗製度在東海軍的建軍中,發揮了重大作用,不顯山不露水,輕輕鬆鬆削減了上層將主的權力,並把權力分攤給中下級軍官,互相之間有效製約,至少就目前而言,這是最有效削弱軍頭的手段。
民眾也有以女親衛為首的近千人去安撫登記,宣講東海軍的政策,力爭於最短的時間穩定人心。
楊彥則帶上些親隨,直奔山頂草堂。
“郗公可在,東海國相楊彥之前來拜訪。”
楊彥在屋外放聲喚道。
“怎麼回事?怎會是他?”
哪怕郗鑒病情沉重,也是驚的差點坐了起來。
“啊!”
郗璿更是掩嘴驚呼,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楊彥居然來了,頓時,那小心肝撲騰撲騰的狂跳起來,臉頰也布上了一絲很不自然的暈紅。
“夫郎!”
許氏連忙扶住郗鑒。
郗鑒勉強擺了擺手,長歎了口氣:“前門來狼,後門進虎,想不到我郗鑒竟成了肥肉,想必那楊彥之已經占了我的鄒山。“
”夫郎,那……那該如何是好?“
許氏急聲問道。
郗鑒轉頭看了眼陳果,便哼了聲,躺回床上!
“哎~~”
許氏無奈歎了口氣,望向了郗璿。
”那,那小女去開門!“
郗璿提起裙角,快步離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