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戶雖然不是一點作戰能力都沒有,卻畢竟不是專業戰兵,別說和東海軍比,就連自家部曲都遠遠不如,真正碰上烈戰,除了當先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更何況還有部分佃戶被堵在城外進不來。
“哼!”
孫謀冷哼一聲:“諸公莫要忘了,你等亦在我家作客,放楊彥之進門,誰敢擔保無恙?眼下隻能固守塢堡,同時各家速速發兵來援,裏外夾擊,方能大破此子。“
”這……“
眾人啞口無言。
“郎主,郎主,城頭向家裏射箭了!”
這時,一名軍卒向靠著城牆的那麵猛的一指。
就看到城頭冒出來一排弓箭手,紛紛張弓,向塢堡裏射。
城牆高兩丈,塢堡高一丈半,中間的寬度約在十五到二十丈之間,從城頭射箭,可以控製靠城牆一麵的數十步範圍,又因居高臨下,那麵的牆頭不能站人,形同於塢堡的防守出現了漏洞。
不僅孫謀麵色大變,鄭徐孫三家的家主也是麵色大變,有弓箭手在城上掩護,東海軍可輕鬆破堡而入!
原本沒有誰把城牆當回事,畢竟自家軍卒的數量是東海軍一倍,哪怕硬拚,拚個同歸於盡,也不怕城牆失守,可現實就是如此殘忍,城牆莫名其妙陷落,沒人明白是怎麼回事。
孫謀急聲道:“諸公,郯城危矣,還望諸公精誠一至,速遣家中精銳來援,否則我家一破,你等各家亦難幸免。”
各家家主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即便是不靠城牆的中小家族暫時不會被東海軍侵擾,可那四大家族一倒,他們還能跑得了麼?
於是紛紛派出親隨,從還沒被東海軍圍堵的地方縋城而出,隨即撒腿狂奔。
荀豹嗬嗬一笑:”將軍,去請救兵了,末將敢打賭,天黑前救兵來不了。“
楊彥看了看天色,已經快黑了,不由笑罵道:”想要什麼明說,何必拐彎抹腳。“
”這個……“
荀豹撓了撓後腦殼,訕訕道:”若有機會,還請將軍勸勸我家和荀虎家的婆娘,做大婦的,心胸總要寬廣點嘛。”
“哦~~”
楊彥明白了。
荀虎荀豹,包括很多親衛都是荀家的部曲,婚姻嫁娶由荀家一手操辦,女方幾乎由荀家嫁出去,而荀灌是個強勢女郎,等同於女方有荀灌這個大後台。
本來沒有楊彥出現,大家日子就這麼過了,可跟了楊彥之後,節節勝利,軍中得到了眾多美女,眼睜睜看著分配給別人,要說不心癢那是不可能,偏偏家裏有惡娘子,哪能隨隨便便領女人回家?
在以王彭之為首的偈者團被徐龕伏擊那次,楊彥給了他倆一人一個美女,這倒好,家裏鬧翻天了,如果不是打著楊彥硬塞過去的名望,恐怕早被趕出家門。
“嘿嘿,還望將軍美言幾句啊!”
荀豹諛笑道。
這真是開玩笑了,楊彥義正嚴辭的擺了擺手:“我可幫不了你,我管的再多也管不了你家的事,這樣罷,他日若是女郎過來,我幫著和女郎說說,讓女郎去找你們家的惡娘子談談。“
荀豹的臉苦了下來。
楊彥也不管他,觀察著塢堡動靜,城頭隻是騷擾性的放了一陣子箭,漸漸地,幕色愈發深沉,按照沈充守寨的方法,楊彥著人點上火把置於前後兩方,又於兩陣之間燃上火把,陣中一片漆黑。
“來了!”
後方突然有密集的腳步傳來,荀豹神色一凜。
對方也沒打火把,完全是憑著對城池的熟悉程度摸黑過來,借著月光,僅能勉強看到些影子,無從判斷來敵數量。
楊彥招了招手。
弩軍紛紛踏弦上箭,由於有滑輪組存在,拉弦不僅速度提高,也更加省力,而床弩由三人操作,兩人從兩側絞動絞盤,後麵一人負責瞄準發射,此時也裝上粗大的箭簇,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