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局勢大變(2 / 2)

遠處的異常陸續被發現,很多人麵帶驚駭,四下詢問:誰,會是誰,是敵是友?

沈充、錢鳳、劉遐和韓晃等人均是目中閃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該死,必是曹嶷鼠輩!”

石虎震怒之極!

在淮北的這次戰役中,唯一未能牽扯進來的勢力就是青州曹嶷,但曹嶷並非晉室純臣,又曾受石勒封,就征東大將軍、青州牧與琅琊公。

石虎認為曹嶷絕無膽量率先向自己發起進攻,不過可惜的是,他隻是個獵手型的將領,卻非謀士,在謀略方麵並不見長,顯然看走眼了。

從曹嶷的聲勢來看,沒有萬騎,也有八千,這幾乎是押上了全副身家。

軍中諸將也紛紛色變,石瞻急聲勸道:“中山公,此時整束隊型,尚可與曹嶷一戰!”

石虎眼裏抹出了一末狠厲之色,森冷說道:“絕不能後退半步,若是陣形稍有浮動,便是全軍潰敗之局,曹嶷想來打寡人的秋風,哪有如此好事?

傳寡人令,各部督將約束部眾,不得擅退,違者夷三族,著騎兵迎擊曹嶷,斬一首,賞十金,斬三首以上,可為本將義從,斬五首以上,擢一級!“

”諾!“

傳令親衛馳奔而去。

很快的,隨著石虎親衛的呼喊,青州曹嶷突如其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戰場。

”曹嶷?“

沈充和錢鳳交換了個複雜難明的神色,錢鳳道:”不管曹嶷有何目地,能來總是好事,士居兄暫匆多想,應傾盡全力與曹嶷共擊石虎。”

“嗯~~”

沈充點了點頭。

“曹嶷?”

郗鑒也長籲了口氣,直到此時才發現,衣甲裏的內衫已經完全濕透了,六千卒,隻剩下了四千有餘,讓他的心裏滴血,但他清楚,目前還遠未到鬆懈的時候,於是大呼道:“曹嶷率眾來援,眾將士匆得懈怠,擊破石虎,立此曠世奇功就在今日,老夫當為諸君上表為朝庭請功!“

”諾!“

全軍士氣大振,應聲如雷。

兗州流民帥跟隨郗鑒,除了有一部分確實是為郗鑒的名聲感召,還有個重要因素,就是郗鑒與朝中諸公的關係尚算和睦,存在南歸的可能,而郗鑒也時常在這方麵給予暗示。

畢竟淮北戰亂不休,鄒山缺衣少食,還受徐龕侵擾,如能南歸,誰願意留在北方呢,但王舒坐鎮廣陵,凡有江北流民私自南渡者,殺無赦,因此郗鑒就成了他們的唯一選擇,都盼望能跟著郗鑒渡江。

兗州流民帥其實類似於一個個的賭徒,把賭本押在了郗鑒身上,如果說之前尚可頂著不義之名棄郗鑒而去,卻因與石虎作戰損失慘重,元氣大傷,本金大敗虧輸,逼迫他們隻能更加緊密與郗鑒聯係在一起,等待扳本,乃至反過來大賺的機會。

這也可以理解為投資,流民帥向郗鑒投資,虧錢了怎麼辦,殺了郗鑒於事無補,隻能繼續加大投入,而郗鑒利用流民帥對自己的投資,反過來與朝庭叫價,以獲得一個合適的價位。

曹嶷的參戰,則可視為又有新的大股東加入,老樹煥發新枝,火箭即將發射,正是穩坐轎子,靜待拉升之時,怎可能半途下車?

“殺!”

“殺!”

郗鑒麾下諸將紛紛揮舞著兵刃,驅趕士卒一波波的向羯軍反攻過去。

而在另一邊,徐龕也喃喃著曹嶷的名字,雙目微眯起來。

如今他和於藥的部眾,尚餘七千左右,在這一戰中,損失不算太重,這也是他存了保存實力的想法,因著戰局混亂,石虎未留意到他。

“於藥,你對此戰有何看法?”

徐龕突然轉回頭問道。

“這……”

作為跟隨徐龕十來年的老將,自然明白徐龕的心思,略一沉吟,於藥便道:“將軍,曹嶷挾千鈞之勢而來,石虎軍心已浮。

不過石虎此人自有一股凶悍之性,不到最後關頭,不會認輸,故末將以來,此戰理應兩敗俱傷,或沈士居與曹嶷即使能勝,也必是慘勝,但末將敢肯定,此戰過後,三兩年內,石虎再無渡黃河南下的可能。“

”嗯~~“

徐龕捋著胡須道:”老夫也是如此認為,如今奉高空虛,石虎糧草器械俱在奉高,你我應及時約束部眾,尋機遁走,一旦奪回奉高,石虎又能奈我何?“

”不錯!“

於藥點點頭道:”我等均為晉人,向羯奴臣服隻是權宜之計,此次反正之後,將軍可再向朝庭上表,重列晉臣,料朝庭必無不允之理。”

徐龕的腦海中,閃過了被質於襄國的妻兒的麵容,但很快就狠下心來。

對當時人來說,妻兒死了都無所謂,隻要自己還活著,可以再娶妻,再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