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日方長!
……
“中山公,末將願為前鋒,擒來沈士居獻功!“
石虎陣中,石瞻抱拳施禮,對於敗在楊彥手上的那一陣,他深以為恥,無時不刻想要扳回場子。
”誒~~什麼前鋒,全軍壓上!“
石虎擺了擺手。
”郗鑒想必伏於左近,若是突如其來,該如何防備?“
石瞻遲疑道。
”嗬!“
石虎冷冷一笑:”郗鑒老犬,徒具虛名,不過是一抱殘守舊,庸碌之輩耳,他若不來,尚能多逍遙些時日,若是來了,寡人行台早已為他預留一席之地,傳令,全軍進擊,天黑之前若不能下,督陣者歸營領罰!“
”諾!“
傳令親衛飛奔而出,道道命令下達,兩翼騎兵,中軍步卒,均是嗷嗷叫嚷,合計兩萬五千軍一湧而上!
這絕對是如驚濤駭浪,排山蹈海而來,無論是誰,這一刻均是色變。
劉遐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內心的恐懼壓下,轉頭向韓晃道:“此戰不容有失,唯有齊心協力,方有一線生機!”
韓晃也是心裏飄飄忽忽,如有堅城可守,石虎的兵再猛他都不懼,而此時此刻是於平原丘陵地帶,除了車陣,無所倚仗,難免心裏發慌。
其實無論是蘇峻還是韓晃,都沒有和羯人打過硬仗,他們的作戰經驗,大多來自於鄉豪之間的爭鬥,以及與青州曹嶷的有限衝突。
“韓某明白!”
韓晃也深吸了口氣,不過還是向遠處的糧車望了一眼。
軍中迅速調動,原本居於後陣的士卒,一隊隊的被調到陣前,弓弩手倚著車輛和木驢,槍兵居於陣中,不片刻,石虎軍便疾衝而來,戰鬥的烈度陡然達到了頂峰。
有石虎督陣就是不一樣,羯人壯如瘋魔,有的悍卒索性扯掉身上那沉重的鎧甲,猛一聲咆哮,一手撐盾,另一手挺著長矛,發足用力一蹬,埋頭往前直衝,再奮身一躍,踏著車輪躍上車頂,掄起長矛當棍子甩,直接掄倒了好幾個士卒。
“哈哈,痛快!”
這人剛剛仰天長嘯,便有密集的箭雨射來,穿透木盾,射在身上,帶出一蓬蓬鮮血,那笑聲戛然而止,即而栽倒於車後。
此人雖慘遭射殺,但他的瘋狂舉動卻點燃了情緒,諸多兵眾們狂嚎著扯掉兵甲,一窩蜂的疾衝,雖有被箭矢射殺,卻也有人成功立足,從車頂躍下,殺了過去!
羯軍的攻勢如此狂暴,讓沈充軍頗有幾分措手不及,幾名弓弩手猝不及待,便已被長矛活活捅死!
“殺奴就在此時!”
後陣有源源不斷的兵卒湧入,戰局進入了無序的撕殺階段,如絞肉機般,絞殺著一條條人命。
“速請郗公前來!”
沈充胡渣倒豎,厲聲吩咐。
“諾!”
兩名前溪卒翻身上馬,從戰場的間隙揚長而去。
郗鑒就伏兵在十裏外的一個山包後麵,對戰局並非一無所知,他有斥候在時刻打探著情況,帶來的消息,讓他越發的心驚。
郗鑒也沒有打硬仗的經曆,光一個徐龕就把他逼的苦不堪言,更何況石虎?甚至他都有了帶隊回鄒山的衝動。
但理智告訴他,跑得了道人跑不了廟,若是沈充被擊潰,淮北將再無人能抵擋石虎,畢竟這次戰役,雙方投入的兵力將近八萬,失敗對於哪一方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尤其他的鄒山與泰山郡接壤,敗了的話,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除非向羯奴投降。
“報郗公,沈府君有信使前來!”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有親隨來報。
“罷了,生死成敗,就在今朝!”
郗鑒清楚這是沈充在催促自己,猛的把心一橫,喝道:“全軍出擊,支援沈府君!”
“諾!”
一陣呼喝之後,郗鑒六千卒,其中有騎兵近千向著戰場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