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暗感不忍,以他的處事經驗,可以判斷憐香是真被嚇著了,而不是借機引誘自己。
當然,不排除憐香邀請自己進她的香車本就存了引誘之心,可如果連時機都能把握的如此玄妙,那隻能說,這個女子非常厲害。
但楊彥還沒不解風情到推開憐香的地步,隻是反摟著那纖瘦的香肩。
“對不起,妾失態了。”
憐香又是一顫,撐著楊彥坐了起來。
“無妨!”
楊彥善意的笑道:“既然你想知的都知道了,那本將就告辭了。”
“將軍!”
憐香連忙拉著楊彥,急聲道:“求將軍救救妾與姊妹們,妾們雖是殘花敗柳,不敢妄言以身相許,但自信尚有幾分姿色,願給將軍為奴為婢,隻求將軍憐惜。”
“哦?”
楊彥訝道:“為何如此,無非是去一趟奉高,此戰也未必會敗給石虎。”
憐香猛搖了搖頭:“勝了又如何,郎主養著妾們,就是為了作禮物贈人,若是戰敗,妾無話可說,隻求將軍能先一步給妾們一個痛快,免得被賊兵糟蹋,受那無窮無盡的淩辱。
而若是勝了,妾們也將被郎主分贈與人,妾……就實言吧,將軍是首個肯與妾閑談的郎君,沒什麼架子,很好相處,因那晚被將軍善待,姊妹們都很羨慕妾呢,故而……故而,與其被贈與他人,妾們都願意跟著將軍。
但妾也知道,此請或強人所難,若真是無緣侍奉將軍,妾們……不會強求,隻會於心裏惦念著。”
僅僅是因為好相處,就被諸多美女當作了可托付的對象,楊彥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心情,要說沾沾自喜吧,是有點,但更多的,還是心裏發酸。
“你是個勇敢的娘子,隻可惜……投胎早了。”
楊彥倒是對憐香生出了些許好感,認真的說道。
就這個時代而言,憐香能說出這樣的話,形同於以奴背主,名教大法必然會教訓她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女人,但楊彥不一樣的,他來自於現代,很欣賞敢於抗爭命運的女性,也願意幫助她們,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憐香則是發懵,嚅嚅道:“將軍,妾不明白,為何投胎早了?難道人可以決定自己如何投胎麼?”
楊彥是真有這樣的感慨,以憐香的美貌、才情與性情,在後世絕對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舞台,可於此時,憐香隻是一名隨波逐漸的弱女子而己。
不過楊彥並沒有大幅提高女性地位的想法,觀念和教育的阻力雖大,卻未到不可克服的地步,真正的關鍵,還在於武力。
冷兵器時代,女性先天弱勢,舞槍弄棒普遍不是男性的對手,隻能臣服,即使有個別佼佼者,也成不了氣候,而現代是精密武器時代,科技的發展給了女性不依靠體力,也可以擁有殺死男性的能力,男女之間的威脅最大限度的接近,女性地位才直線上升。
隻是沒有條件不代表什麼都不做,楊彥嚐試男女分工的路子,安排一些合適女性自身特點的工作,如文秘、財會之類交由女子去做,培養一定程度的獨立性。
楊彥不願就這個問題深談,笑著搖了搖頭:“我會盡力幫助你們,我也不要求什麼以身相許,雖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說,但弱水三千,豈能盡取?我隻希望你們將來有了能力,盡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對了,兮香菱香你應該識得,她們過得很好!”
說完,楊彥套起鞋子,掀簾下車。
“兮香,菱香?”
憐香望著楊彥的背影,喃喃著,這不正是自己的好姊妹麼,難道落到將軍手裏作了妾氏?
漸漸地,她的臉頰染上了一小酡紅霞。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雖然每天休息的時候,憐香總會帶著一群歌舞姬湊過來,但楊彥恰到好處的保持著距離,現在他可沒時間和一群妙齡女子胡混。
每天傍晚,總會有一隊騎兵馳出去,美其名曰訓練,當回來的時候,已於不經意間換成了騾子兵,騎兵則隔著數十裏同步行進,在閑遐時分,楊彥也會拉著蔡豹和候禮搞防禦演練,操演如何以最快速度布陣,以及各部兵力的相互配合。
那日石瞻曾以火箭破車陣給楊彥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也是車陣的最大破綻,因此廣泛征集意見,得到了一個土法,於車壁塗上泥漿,無論幹濕,都能有效防火。
這就樣,全軍緩慢前行,第十天上午,距菟裘城隻有十來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