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楊彥,都頗為動心,得了沈充財貨人口的一半,隻要訓練一段時間,手底有了萬餘精兵,他就有敢於關上郯城的大門的魄力,一一討滅各家鄉豪,再分兵攻打東海國下轄諸縣,一年之內,可把東海國緊緊握在手上。
如果沒什麼野心的話,四家通過聯姻加強聯係,約能湊出六七萬的精兵,在亂世中足以自保了,甚至有明主現世,帶兵去投,必得重用,世世代代封候拜相。
這怎麼看都是一條康莊大道,徐龕被逼到了絕境上,許下的承諾,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但可惜的是,楊彥是穿越者,所圖絕不隻為一方諸候,而徐龕是朝庭叛逆,與徐龕結盟,在荀崧與裴妃麵前將難以自處,況且徐龕心思狡詐,誰知道將來情況好轉了,會不會反悔。
“哼!”
楊彥冷哼道:“一叛再叛之輩,怎敢妄言立誓?徐龕,縱你巧舌如簧,蔡公與候將軍又豈會受你盅惑?楊某勸你匆要頑抗,及時反縛出降,或能保全宗族。“
蔡豹頓時渾身微震,現出了羞悔之色,怒道:”徐龕,竟敢巧言誆我,你當人都如你一般蠢如犬豚?“
徐龕恨的咬牙切齒,明明蔡豹和候禮都現出了心動之色,本是有幾分把握,卻被楊彥攪黃,於是也怒道:”頑冥不靈之輩,有忠言不聽,那好,徐某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我們走!“
說著,便勒馬回奔,親隨也紛紛跟了過去。
或許是差點被盅惑,蔡豹急於為自己正名,問道:“我軍是否要趁徐龕立足未穩發動強攻?”
迄目前為止,蔡豹兩千卒還剩下一七百多人,候禮也差不多,扣除掉騎兵,真正能戰的隻有三千卒,而徐龕營寨的後部也掘有壕塹,箭樓林立,需要不計傷亡,一重壕一重壕的攻打,與沈充相比,既沒有先登為王前驅,又沒有投石機等重武器,攻寨就是拿人命往裏麵堆。
候禮不吱聲,看著楊彥。
蔡裔則有些緊張。
楊彥搖搖頭道:“錢鳳居心惡毒,欲借此削弱我等實力,我豈能遂他的願?你我隻是偏師,隻需斷去徐龕與奉高的往來便算盡了本份。”
候禮問道:“若是沈充遣使催促該當如何?畢竟徐龕未破,不宜傷了和氣啊。”
楊彥嘿的一笑:“攻打營壘需要器械,著人伐木,製做木驢、衝車與投石機即可。”
蔡豹和候禮頓時眼神一亮,攻城器械不是那麼容易能做出來的,依現在的情形,至少要半個月,才能打造出合用的器械,而半個月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
……
接下來,全軍除了給徐龕適當製造壓力,就分派人手伐木,打造各種器械,沈充雖著人催促,但是蔡豹的理由堂堂正正,沈充也沒法把那些笨重的大家夥運過來,雖明知這一隊人馬出工不出力,可若是不想翻臉就隻能認了。
不過這支軍馬到底牽製住了徐龕的部分實力,使得本就不多的兵力更加捉肋見襟,奉高也沒法再作支援,此消彼漲之下,在第四天的時候,沈充付出了巨大代價,終於填平了第三重壕。
全軍稍事休整,清點下損失,就再度攻擊,與後陣的平靜相比,前陣可以用慘烈來形容,七千多先登,僅僅為填三重壕塹,就死了半數,由於家眷都握在沈充手裏,不敢跑,也不敢背叛。
劉遐、韓晃也是一肚子怨氣,劉遐五千卒,死傷過千,韓晃三千卒,死傷達到了八百之數,沈充本部,則是戰死了兩千多人,為補充兵力,不得不把役夫征入軍中。
講真,沈充未必沒有悔意,要早知道徐龕如此難啃,他就不該倉促發兵,但事已至此,悔也無用,隻是對楊彥、蔡豹與候禮更加的怨恨。
“將軍!”
也在這個時候,兩名在外巡查的親衛匆匆來報:“正西有一支騎隊正快速接近,約三千騎左右,預計距此僅二十裏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