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是一百石小麥,十手就是一千石,之所以把交易門檻定的如此之高,正是為了限製普通人參與交易,這和現代的證券期貨設50萬的門檻一個道理,目地是為了在吸大戶血的同時,盡可能的保護中小投資者。
被點到名的那個女子美眸瞥了眼楊彥,甕聲甕氣道:“郎主買入十手小麥,妾馬上就為郎主辦好,請稍等片刻。”
楊彥失望的搖頭道:“你這娘子,不是我說你,你看看自己可有氣勢?自己都沒點自信,如何帶動交易氣氛,還如何促進成交額?”
“郎主,妾……嗚嗚嗚~~”
那女子被說的掩麵啜泣。
楊彥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指向下一個:“你來!”
這個女子猛一咬牙,放聲尖叫:”十手,十手,這位郎君下了十手多單,現在賣一的位置還剩五手,隻有再有人下五手多單,價格就會上升到賣二,就這賺錢了哦,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下單趕快!“
”嗯?“
楊彥眼神一亮,這女子就是天生為交易而生啊,不禁連連點頭:“不錯,就是要這樣,這位娘子如何稱呼?”
女子喜滋滋的施了一禮:“不敢當郎主讚譽,妾名容娥。”
當時女性起名,隨意性很大,多以娘、姬、妃、娥、女、君、好、愛作為後綴。
楊彥擺了擺手:“今我命你為期貨市易掾,你的任務是盡快把你的這些姊妹們培養出來。”
“諾!”
容娥激動的再施一禮。
這時,外麵有親衛喚道:“稟將軍,沈充大軍已至沂水下遊三十裏!“
”好,這裏交給你了!“
楊彥向容娥吩咐了句,便匆匆而去。
他倒不是要迎接沈充,二人同為太守,說不上誰高誰下,沈充過境,也沒有著人通報,這其實是很無禮的,他隻是想看看沈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史書上的記載其實不能全信,比如晉書對沈充的評價是專弄威權,貪佞無度,這顯然是不符合事實的,相反,沈充是非常有才的一個人,熟讀兵書,會自己譜曲,還能訓練歌舞姬。
楊彥既然把這等人物招惹來了淮北,自是不會輕視。
不片刻,兩百親衛,五百騎兵與一千步卒隨著楊彥奔向沂水,另還有郯城各鄉豪在孫鄭陳徐四大家主的帶領下,各領著數百部曲聞訊而來。
沈充就藩蘭陵,是看得見的威脅,沒法坐視,相對而言,楊彥真心推行不以察察為明之政,從不幹涉各家事務,做的交易也公平合理,郯城鄉豪對楊彥的警惕已經不如當初了,這時都希望由楊彥出頭,抗拒沈充。
一行近五千人於右岸列隊布陣,東海軍的艦隊也外鬆內緊,弓箭手與武裝水手伏於倉內,全部泊於岸邊,呈現出箭撥弩張的氣氛。
這也沒辦法,當初楊彥從下邳城下經過的時候,劉遐尚嚴陣以待,外軍過境是最危險的,稍有疏忽,指不定就被順手攻破城池了。
哪怕沈充並無進犯郯城之心,但是手下的軍卒、仆役、部曲和佃戶合計數萬人,還有數不清的車駕行裝,隻要有一處出了亂子,引起郯城的誤會,那就是全麵開戰的結果。
這種事情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曆史上的很多戰爭也未必都是有了充分準備,往往就是因誤會或雞毛蒜皮的小事突然爆發,以致不可收拾,演化為全麵戰爭。
漸漸地,下遊有影影綽綽的貨船出現,連綿蜿蜒,從頭望不到尾,沿著左岸行駛,左岸的岸邊,則是密密麻麻的步騎車駕。
古人鄉土意識強烈,在郯城鄉豪的眼裏,沂水和沐水皆屬郯城,外人用不得,而沈充連聲招呼都不打,這難免讓人不快。
鄭繼便是冷哼一聲:“果是南鄉豪首,架子倒是不小。“
陳玄也道:”府君,老夫以為,沈充此舉,實乃給府君一個下馬威,府君若置之不理,他必步步進逼,漸漸欺淩於我郯城。“
徐禎望向遠處,目光閃爍,許久才道:“蘭陵無險可守,地理位置遠不如郯城,府君可得小心啊,就怕沈充對郯城動了覬覦之心。“
楊彥暗暗冷笑,這些老狗句句不離挑撥,真當自己傻了,不過表麵上,仍是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諸公言之有理,楊某既受王妃委托看守家業,自是不容外人欺淩到我鄉人頭上,今沈充軍已在眼前,不知諸公對此有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