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隱現怒容,這就是赤果果的蔑視了,王彭之嫌髒,非得清掃幹淨了才能入住,這得有多講究啊。
楊彥忙打眼色製止,在他眼裏,意氣之爭完全沒有必要。
再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巴不得王彭之繼續作,畢竟王彭之擺譜,落的不僅是他的麵子,還是全體東海軍的臉麵,越作,越能激起普通人對高門大族的不滿和反感!
其實楊彥已經著人把院落打掃的非常幹淨了,說成一塵不染,或許過份,但至少窗明幾淨,那些仆役也沒打掃出什麼垃圾,潔白的抹布,幾乎還是白的。
王彭之冷冷看著,不得不說,這副氣質還是不錯的,很難讓人生出褻瀆之心。
或許是院落比想象中的幹淨,王彭之側頭看了眼楊彥,主動說道:“楊府君若有事可自便,明日王某再向府君詢問襲殺閻平事宜。“
楊彥拱手:“既如此,楊某先告辭,王郎稍事休息,晚間再著人邀請諸君赴宴。”
“不必麻煩,王某自帶酒水食物,明日就走!”
王彭之淡淡道。
楊彥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便與眾人離去,隻是在剛要轉過院角時,又看到一隊仆役抱著琴、香爐、被褥等物,甚至還自備著幾案進了院子。
荀虎嘿嘿冷笑:“如此講究,若是他日上了戰場,某倒要看他還能否置著全套行頭!”
荀華接過來道:“這般膏粱子弟哪用親上戰陣,居於台省發號施令,苦活累活自有我們去做,以前吧,我覺是理所當然,現在也不知怎麼回事,越來越看不慣這副作派了。“
眾人紛紛稱是。
楊彥暗道,這是受了我的影響啊!
……
一番折騰之後,王彭之與一眾姬妾進了屋,屋角已經焚上了香,香煙繚繞,遮住了塵土的味道。
王彭之仍似不大滿意,打量著空曠的屋子。
一名姬妾緊了緊霞披,嗔道:“王郎,這裏怎這麼冷啊,楊府君為何連火盆也不給預備,那夜裏怎麼挨啊。”
“是啊!”
又一名姬妾抱怨道:“沒有火盆也就罷了,王郎請看,屋角都鑽著洞呢,妾離那麼遠,都能感覺有風吹進來,要照妾看呀,那楊府君就是故意想凍著王郎!”
王彭之也留意到了,屋角靠上部分,鑽有圓洞,約成人大腿粗細,一看就是新鑽的,絲絲冷風由洞裏滲透進來,頓時臉沉了下來。
一名管事見著王彭之的麵色,連忙道:“請郎主稍待,奴這就安排人把洞口堵上,再出去要些火盆回來。”
說完,便指揮人手開始幹活,王彭之住的屋子,顯然不能拿泥糊,而是撕了布帛堵住洞口。
“暖和了呢!”
一名姬妾笑道。
“嗯~~”
王彭之也點了點頭,至少風沒了,接下來等火盆。
可這時,有人進來彙報:“郎主,楊府君遣女婢前來安裝煤爐,說是專用於冬季取暖。”
“哦?煤爐?”
這幾個人都沒聽說過煤爐,也想象不出煤爐是什麼樣,均是一怔。
管事問道:“為何不是火盆?”
那人道:“奴也問過,來人說火盆有煙,會熏到郎主,而煤爐無煙,升起一爐煤,可整夜不熄,目前東海軍中已經不用火盆取暖了,正在全力推廣煤爐。“
王彭之頓時興起,喚道:”叫她進來!“
”諾!“
仆役小跑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