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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講到天黑,楊彥總算把西廂記講完了,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容易啊,三個女人均是感慨不己,楊彥也是口幹舌燥,趕忙告辭。
第二天清晨,大隊人馬離開了下邳,以日行數十裏的速度緩慢行進,到了傍晚,楊彥繼續開講三國演義,雖然裴妃沒聽到開頭,卻也是聽的饒有興致。
約在十天之後,傳來了蔡豹兵至卞城,打探到石虎率四萬步騎屯兵巨平的消息,大駭,連夜逃走,被徐龕在檀丘襲擊,全軍輜重丟失,傷亡近千人。
尤其維妙維肖的是,蔡豹在臨退軍之前大喊:“楊家郎君誠不欺我,悔不聽楊郎之言,退,全軍退回下邳!“
楊彥對這個消息很無語,你退兵別扯上我啊,不過他並沒有埋怨,隻是惋惜按史書記載,蔡豹即將被押回建康斬首,而自己實在是無能營救。
同時楊彥也很好奇石瞻會受到怎樣的處罰,但是缺乏情報來源,而這事在曆史從沒發生過,是屬於與自己有關的變數,無從揣測。
在第十五天的時候,瓜步那簡陋的渡口在望,讓楊彥又驚又喜的是,一名朝庭官員在隨從的相伴下,正站在渡口翹首以待,這分明是司馬睿阻止裴妃進京的使者。
他不怕司馬睿出妖娥子,就怕不出!
荀華卻不是這麼想的,回頭笑道:“王妃,朝庭派人來接你了呢。”
荀灌點點頭道:“是餘姚虞仡,任黃門侍郎,雖隻秩六百石,卻可自由出入宮禁,屬主上近臣,由他來接,倒也說的過去。“
”嗯~~“
裴妃現出了感慨之色,由荀華攙扶下了車,顧目四盼,那滔滔大江一眼看不到對麵,與一路行來的肅殺蕭瑟形成了鮮明對比,內心頗為震撼。
虞仡也帶著兩個隨從,陰著張臉緩緩踱來。
前一陣子去下邳宣敕,就讓他頗為不快,現在又讓他來瓜步傳達尚書台的命令,堂堂黃門侍郎,天子近臣,居然成了跑腿的。
虞仡是南士,對僑人本就沒好感,尤其裴妃還是東海王越的王妃。
在南士眼裏,正是東海王越倒行逆施,才使得北方國土淪陷,大批僑人南渡,搶占南士的生存空間,東海王越是當今靡爛局勢的罪魁禍首,作為東海王妃,份屬從惡,如果夷三族的話,裴妃將受梟首曝屍之刑,能有好感才怪。
而且由於碼不準裴妃過江的具體時間,虞仡從昨天早上就開始在瓜步等候了,那是等的心煩氣燥啊。
“餘姚虞仡參見王妃!”
虞仡草草一拱手。
荀灌立時秀眉微擰,虞仡的敷衍態度溢於言表,不過她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南士對僑人的天然敵意,或者也可能與裴妃勢單力孤有關,勢利眼發作了。
裴妃也是暗中不快,不過她並未有所表現,而是笑著擺了擺玉手:“虞侍郎不必多禮,可是陛下著你接孤入京?”
虞仡嘴角微撇,暗哂癡心妄想,便單手向後一招,身邊侍從奉上絹冊,這才展開宣讀。
“尚書台有命,劃海虞縣北境(今江蘇常熟)僑設郯縣、朐縣、利城縣,置南東海郡,著王妃不必進京,即刻移駕,自有當地官員接待,食邑五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