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不怕!“
蕭巧娘深吸了口氣,如上刑場般,邁步跟著楊彥往前走。
葛洪一家三口,謝尚與袁耽相視一眼,也紛紛聚了上來,就是刁協與韓績都坐不住了,不顧身份的圍在了眾人身後。
蕭業拿起一把匕首,在中指上一撩,一滴血珠滴入了陶碗,然後以目光示意蕭巧娘。
事到臨頭,蕭巧娘反而冷靜下來,用另一把匕首割破中指,也擠出一滴血珠。
“哧通!”
血珠墜入碗裏,蕭巧娘就覺得渾身都僵硬了!
清澈透明而又靜止的水中,兩滴鮮血向四周緩緩飄散出血絲,帶著難以理解的弧度,也沒人能把握住其中的規律。
蕭巧娘睜大眼睛,每一個人也都是摒住呼吸。
以肉眼幾乎難以辨別的速度,兩滴鮮血逐漸擴大,緩慢接近著,這一刻,就連蕭業都感覺到了緊張!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這兩滴鮮血散逸出的血絲開始相互觸碰,就好象天生該是不分彼此,纏繞的越來越緊,直至兩滴鮮血融為了一體!
“不!”
蕭巧娘慘呼一聲,麵無血色,身體都搖搖晃晃,葛慧娘連忙扶住。
“哈哈哈哈~~”
蕭氏三口同時縱聲狂笑。
葛洪等人都是暗暗歎息,事實如此,哪怕他們想幫楊彥都沒法幫了,最多隻能說說情,葛慧娘更是急的尖叫道:“楊家郎君,你太魯莽了,巧娘要被你害死啦!”
楊彥反倒是不急不忙。
眾人的目光又投到了他的身上。
蕭業猛一拱手:“刁公、韓尚書,證據確鑿,楊彥之以我蘭陵蕭氏女為婢,又阻我父女相認,罪不容赦,請為我主持公道。“
“不,不!”
蕭巧娘的淚水嘩嘩而出,無助的伏在葛慧娘的懷裏。
刁協內心暗喜,不過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看向了韓績,他在等韓績給楊彥定罪,自己再找機會出麵。
韓績沉聲問道:“楊彥之,你還有何話可說?”
楊彥拱手道:“滴血認親作不得數,楊某不服!”
“放肆!”
蕭業破口大罵:“滴血認親自上古流傳至今,靈驗無比,各位都看到了,此子純屬胡攪蠻纏,應立刻明正典刑,以正綱紀!”
楊彥道:“你既認定滴血認親靈驗,那敢不敢與楊某滴血認親?”
韓績臉一沉道:”楊彥之,休要胡鬧!“
楊彥正色道:”韓尚書,楊某怎敢咆哮公堂?唯願與蕭業做一次滴血認親,若是再敗,自當心服口服,任憑處置,請韓尚書與刁公成全!“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也可以理解為不甘心非要再次確認,於是韓績看向了蕭業。
蕭業冷笑道:”楊彥之,莫非你還能是我兒?也罷,老夫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死也瞑目,來人,換碗!“
有仆役端了碗清水置於案上,蕭業的傷口還未愈合,直接擠了滴鮮血進去。
楊彥拿起蕭巧娘用過的匕首,在手指上一割,也擠出一滴鮮血滴入碗中。
蕭家三人不停的冷冷笑著,蕭巧娘滿臉的不忍之色,偷偷拿眼睛瞥向陶碗,其他人均是神色複雜之極,這結果還用看麼?
楊彥顯然不可能是蕭氏骨血,這兩滴血珠也沒可能融合在一起。
可是漸漸地,每個人都現出了不敢置信之色,碗裏的兩滴血珠,一如之前的蕭業與蕭巧娘,竟然融彙交纏,直至融為了一體!